天已經黑了,山頂上隻餘下了朦朧的光。
往蘇北身邊靠了靠,我摸出手電,打開,順著蘇北指著的方向照了過去。
光線宛若流光般投射出去,黑暗中,一座石碑的頂端驟然從一塊巨型石頭後方冒出一寸頭來。
蘇北躊躇了一會兒,側眸急切的看了我一眼,問我那是不是就是贔屭石碑。
乍然找到石碑,我本應該高興的情緒卻莫名平淡如水,甚至漸漸開始有點不安。
山頂上光禿禿的,就連草都是稀稀拉拉的,那塊擋著石碑的大石頭靜默的聳立在山巔之上,給人一種孤寂卻又陰森的感覺。
我沒有說話,隻是不斷地轉著眼珠子,尋找著任何一絲人跡。
好一會兒,我都沒有聽到任何響動。
就在我頭皮發麻,心情壓抑到極致時,我突然聽到山下再次傳來了一道重物墜地的沉悶聲。
在沉悶聲響起前,我很明顯的聽到了一聲尖銳的女聲尖叫聲,那聲音清晰的從那處大石後麵傳來,劃破了寂靜的夜,驚起了我的雞皮疙瘩。
蘇北臉色白的嚇人,她咬了咬牙,突然從包裏拿出一支熒光棒,快步走到懸崖邊,拔開就扔了下去。
霎時間,刺眼的紅色光芒驟亮,照亮了半個山腰。
我清晰的看到蘇北被映紅的臉頰上呈現出了一種極度驚恐的表情,瞳孔劇烈緊縮了幾下,她像是突然回魂一樣,轉身拔腿就朝著我奔了回來,緊緊的抱住了我的手臂。
她身體不住的哆嗦了幾下,無力的抬起一根手指指了指燈還亮著的方向:“姐、姐……又死了一個,又是墜崖,裏,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
她的話在我的預料之中,可我的雙腿還是控製不住的發僵,整個人宛若被釘在地上似的,怎麼也動不了。
好半天,我才艱難的滾動了幾下喉頭,暗啞道:“死的人……是不是席萌?”
蘇北搖頭,說死的人是跟席萌上去的另一個女人。
心口驟然一緊,我突然就緊張起來。
布滿汗珠的手心緊緊攥著手電筒,我掏出手槍牢牢握住,讓蘇北也拿好武器,咬了咬牙,我大步朝著石頭後麵走去。
蘇北反複的吞咽著口水,望著黑漆漆的天色,聲音哆嗦道:“姐,這荒郊野嶺的,又有這麼一個邪門的石碑,咱,咱們,不會是遇到髒東西了吧?我,我小時候聽老人說過,有的人命軟,有時候可以莫名其妙的看到或者聽到很多年前發生的事情,剛才的槍聲,會不會是磁場留下的曆史殘跡啊?”
我掃了她一眼,盡量保持淡定,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勸她冷靜一點,要相信科學。
蘇北苦澀的笑了下,說:“也隻能這樣自欺欺人了。”
繞過石頭,入目就是一個二人高的石碑,石碑立在贔屭的身上,上麵密密麻麻的刻了很多文字,是很奇怪的文字,我看不懂上麵的內容。
贔屭石碑聳立在一個巨大的石坑裏,擋著它的大石靠在石碑的側麵,勉強撐住,滾落不下去。
按道理來說,這石坑在山頂之上,裏麵應該有積水才對。
可這個石坑裏竟然根本沒有積水,隻有淺淺的水跡,上麵長了不少苔蘚。
苔蘚上麵有腳印滑下去的蹤跡,應該有人下去過。
皺了皺眉頭,我看了蘇北一眼,讓她又扔了個熒光棒下去。
白色的光芒瞬間將石坑打亮,我一眼就看到了石坑右側的一個可以容一人進去的石洞。
想起那串數字以及老佛爺給我的提醒,我思忖了下,給腰上綁好繩子,將自己放了下去。
等蘇北下來,我們把繩子留下,查探了一下洞口的足跡,我跟蘇北對視了一眼,俯身順著山洞裏爬了進去。
我在前,蘇北在後。
我們倆剛向前爬了一截,就聽到身後突然傳來了轟隆隆的響聲。
警惕的轉身,就見我們身後的洞口被一塊巨石給堵上了。
外麵的光線瞬間被隔絕,整個隧道裏隻剩下了我們的手電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