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窮小子不知道究竟去了哪。”大娘似乎隱藏了什麼。眼角懸著幾顆似落不落的水珠子。
徐曉似曾相識與大娘口中的那名----窮小子,在他的記憶裏,似乎有一名符合的人物。
“大娘,你家境這麼好,為什麼來這裏當清潔工?”徐曉問道。
“大娘我,當初沒有和那窮小子一起去應聘打工,而是向家裏借錢,向所有認識的人借錢。一開始是順風順水,生意也越來越好。大娘主營的是餐飲,靠得是回頭客,和信譽。”大娘停止了,不想再說下去了,眼角的淚珠也已化作涓涓細流。
大娘的餐館開了也有十幾年了,一開始,確實是順風順水,大娘也十分高興,債務也很快就還清了,但年複一年,日複一日,來這裏的顧客們越來越不講道理,越來越多的人來吃霸王餐,砸店,來店裏訛詐,碰瓷,大娘開始覺得這都是少數人,可漸漸她卻發現,來吃霸王餐,訛詐,碰瓷的人越來越多,店也漸漸虧損。
是壞人變多了?還是好人變壞了?希望不是後者。希望?存在嗎?
壞人來大娘那裏為非作歹,還是其中之一的原因。她對街的店麵,也開了家餐館,是當地稅務局局長的兒子。他的店鋪稅收,不說自明。在飯店裏做假賬,洗錢的勾當。巴結他爸的人越來越多,也帶來越多的客源,大娘的飯館,被稅務局加稅加到令人發指!大娘的店員也一個個跳槽到對麵,不感到一絲羞愧,也難怪,“人都往高處走啊”。大娘的飯館也很快就被整得關門。
而大娘的對麵,還在生意興隆,喧鬧嘈雜,紅燈酒綠,見不得人的,交易。
後來政府拆遷,那條街被改成了現在這條奢侈品步行街,局長也和他的兒子戰略轉移了。
大娘便留守在這,當著這條街的清潔工,幹完活後,還去街外的河溝裏散心。但前幾年,他在河裏看到具屍體,便把來打撈上來,看似走投無路,才跳入江中,但已經泡了很久。大娘把他帶到後山給埋了。
徐曉似乎想到了誰,但不忍告訴大娘,隻是默默地聽著,眼裏沾染些淚罷了。
他和大娘的談話,沒有隨風傳遠,而是被每個經過的人的蔑視眼光所取代,被唾棄聲取代,被“你不好好學習就像這兩人,知道嗎?孩子”取代。
大娘招待了他兩日,應已經花掉所以積蓄,他默默得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怪難受,怪愧疚,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才能還清這份情。
收拾收拾行裝,準備從大娘家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