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出短刀,撥開積雪,從下麵冰層中扒出些枯枝,燃了堆火。
珞陽知道他很無情,卻沒想到他真的見死不救。她其實也不喜歡齊寒,但畢竟是一個大活人,生死關頭放任,她沒法心安。坑裏的齊寒顯然絕望痛苦,多魯達和珞陽都趴在冰坑邊緣一起陪著他。
她決定再作一次努力,對賀蘭佐說道:“賀蘭先生,我知道要救他上來不容易,可你一定有辦法的,求你救救他吧!”賀蘭佐坐在離坑洞五六米開外,他扭頭瞧了一眼多魯達:“救人也不是什麼壞事,可是救了他,於我有什麼好處?”
看他口風有些鬆動,這可是條人命,珞陽連忙道:“你想要什麼,隻要我拿得出。”
賀蘭佐整個人懶洋洋的往包上一靠,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看你們身上也拿不出什麼我想要的東西,還是別費那個力啦!”果然是在逗她。珞陽又氣又惱,看他靠著包已閉上眼,看不出他確是狠心,還是身上也許受了別的傷。
一時拿他無法。
無助的感覺非常摧毀人,齊寒再怎麼裝作少年老成,總是還年輕,珞陽聽到他壓抑的哭聲,更加不好受。今夜的月亮皎潔明亮,像個玉盤,珞陽呆呆的瞧著,直到下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睡了不多一會兒,聽到一陣細碎的腳步聲,珞陽睜開眼,看見賀蘭佐走到坑邊,看了下麵一眼。他呆立了大約有十秒鍾,彎腰拾起地上的長繩。珞陽睡不住了,從地上爬起:“你要做什麼?”
賀蘭佐看都不看她,短短兩個字:“救人。”這當口珞陽可不會愚蠢的質問他,就當他人品爆發好了。多魯達也醒了,馬上爬起來。繩子很長,賀蘭佐身後還有三四米餘,他將長繩在左手腕上繞了二圈,右手握住。多魯達和珞陽則在他身後拉住繩頭,以保護他氣力不濟時被拉下去。
齊寒已被往上拉,賀蘭佐立著巋然不動,隻見兩隻手在用力提韁,珞陽看著他的背影,高大但並不壯實,跟蘇競的背影是如此的相似。忽然聽到類似繩子斷裂的聲音,接著“砰″的一聲,賀蘭佐後退了兩三步才立穩,齊寒結結實實摔了下去。賀蘭佐蹲下沉聲問道:“有沒有事?”齊寒從地上爬起來:“兩米高,不礙事的。”
繩子不牢固,居然斷了,這下唯一的希望也沒了,多魯達抱著頭蹲到地上,齊寒跌坐地上,賀蘭佐目光堅毅地看向他,遂站起來,對珞陽道:“你們真想救他,就得準備吃點苦了。”他看珞陽疑惑的望著他,解釋道:“你們去搬些石塊,鑿些冰塊,這根繩子不牢固,吊些冰塊石塊下去還是沒問題的,隻要能堆積三四米高,我就有辦法救他上來。”珞陽一瞬不瞬盯著他,賀蘭佐說話的語氣和眼神像極了蘇競,與之前的他判若兩人。
說動就動,鑿開冰層,底下石塊不少,考慮到冰比較滑,他們用繩子吊石塊下去,不一會滿頭大汗,連外套都脫了。賀蘭佐剛才一使力,估計右臂上的傷口開了,紗布已染成紅色,他一聲不吭從包裏翻出塊幹淨的,手嘴並用的又裹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