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見(1 / 3)

黑暗和陌生籠罩過來,驚懼的氣息充盈在這個狹小的空間,不知道要被帶去哪裏,也不知道即將遭遇什麼,她害怕嗎?後悔嗎?如果明知這一切會發生,時光倒流,再給她一次選擇,她究竟會怎麼做?

如同平常的每一個工作日,曹珞陽正擠在公交車上。

S城觸目可及的摩天大廈,路上車水馬龍,眾人皆歎寸土寸金之時,也隻有那些沒有學曆沒有能力,連做苦力都要先去人才市場交介紹費的人,才能體會這個沿海城市的無奈和心酸。

她也曾經企圖通過換份工作改變人生,在經過無數血與淚的慘痛教訓後,得出結論:跳槽是件既傷身又傷心的事,比離婚的後遺症好不了多少。

她現在任職於一家大型酒店。

當然,在世俗眼裏,酒店行業從來都不是一份體麵的工作,不在於這個酒店裝修多豪華開在什麼地段,而是大家習慣了往深處思考問題。

公交上顯示時間八點十七分,距離上班還有二十三分鍾,距離正常到站時間二十分鍾左右。今天是星期一,又有例行大會,酒店對員工的儀容儀表要求十分嚴格,形象氣質要端莊大方俏麗明豔,妝容方麵要看得出來是精心化了妝但又不能化妝明顯,濃妝的一律扣分。站廳的時候要靜如處子,上菜的時候要動如脫免。每次客人看著她們踩著高跟鞋,左手托盤四支高腳紅酒杯,四平八穩的一溜小跑,無不看得目瞪口呆。

她們一幫小姐妹心裏美翻了:讓你們看不起服務行業,你們做得到麼?

手指如梳,將頭發盤了個一絲不亂,弓著腰從包裏摸出眉筆,將背抵在旁邊的沙發背椅上,多虧這兩年的非人折磨,她的化妝技巧和速度直線提升,以後靠這個吃飯也未嚐不可?

別說在公交車上,就是閉著眼她也能搞定妝容。旁邊的男男女女已經有些側目,這實在不怪她太招眼,左臂彎掛著工作服,左手持著小鏡子,右手中指勾著早餐袋,拇指和食指捏著眉筆,估計周圍人在想:這姑娘是無論艱難險阻死都要美的節奏啊!

毫無預兆的,前方一個人站了起來下一站要下車,空調冷氣也壓不住五月天汗臭味的車箱頓時洶湧暗流,多少雙眼睛或直接或間接窺視那個位置。曹珞陽相對是比較近水樓台的,無奈她身上負擔太多,身法不夠靈巧,隻看見眼前白光一閃,有些頭暈。等她站穩,那個座位上已經很不湊巧的被人占了。

看不到正麵,從她俯視的角度,隻看到白得眩目的T恤衫和一顆板栗色的頭顱,隻看背影感覺青春氣息撲麵而來。她對他倒沒有任何道德譴責,公交車上不講這一套女士優先的法則,隻是好奇他的速度,她算是快得了,從前搶座位她從沒有落人下風,可這一次,還沒看清楚,已經不明不白的輸了。

懷著一顆好奇心,她往前擠了擠。

不知是否她的目光太過熱烈,被盯的那顆頭顱毫無症兆的側仰頭,目光相對。

曹珞陽自認算是見過世麵了,形形色色的客人,還有她們西餐廳那些儀態姿容良好的的侍應生們。

男孩子的眼晴好像會說話,停頓在她臉上大約五秒鍾,又轉過頭。

她以百米衝刺的速度跑進大堂,總算趕上點名。

大堂周經理慣性投以警告的一眼,有人在背後竊笑,她則扯出招牌笑容,同事們已經習慣了,她是掐點專業戶嘛,來早了對不起這個閃亮的稱號。

今天有點小忙,一場婚宴百來桌,舞台燈光和音響有酒店禮儀部門的人負責,她們不用操心。酒店五星級,裝修稱得上金碧輝煌,特別是舉辦這種大型婚宴時,排場不可謂不大。姑娘們端茶倒水之際,也會聚一起討論男方的財勢,女方的美貌,以及給來賓的整體素質打分。

曹珞陽負責的包間是餐包裏最大那個,裏麵的擺設相當的奢侈,單就那個古錚六萬多。等慶典儀式結束之後,新郎新娘及近親會在這裏用餐。

她照例進去巡視一圈,給客人們續茶水,裏麵很鬧,電視聲音開得吵,有人打牌,一群人圍著沙發吃幹果,還有小孩在哭鬧。靠門邊的沙發上新娘似乎在鬧脾氣,新郎做低伏小在賠小心,珞陽也是瞠目,這今天都要結婚了,怎麼還在使小性子?

“哐當”一聲,曹珞陽回頭一看,水晶杯被人摔了,遇上這種事,其實很簡單,去收銀台登記一下,結賬時算進去就好了,主人自己打破的,比起客人打破了省了解釋的口舌。

沒想到新郎看她回了頭,沒好氣道:“看什麼,還不快來清理了。”

曹珞陽笑應:“馬上處理。”新娘轉身45度,臉上怒氣未消,其實長得還挺漂亮,無奈怒氣太盛,看起來有幾分扭曲。新郎似乎好脾氣耗盡了,站直了立在一旁沉默不語。門被推開,伴娘笑意盈盈闖進來,曹珞陽隻看一眼心裏叫聲不好,倒不是這伴娘有多美,而是這伴娘打扮與新娘十分相似,除了頭紗與捧花沒有,臉上的妝容更精致,看得出來用了心來搶鏡,那一臉挑釁的神情,也不知道是哪種風流豪門閨蜜劈腿之類的,反正八點檔狗血劇情在現實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