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院的太醫畢竟是宮裏的官員,不可能一輩子在外麵給老百姓看病,這陣子正是感冒發燒流行之際,太醫們光給宮裏的達官貴人們看病都忙不過來,哪裏管的了百姓,於是醫館的生意又漸漸恢複了過來。因為都是一些小病小痛,林月就給蘇慕顏一個機會,讓他照應著,自己在旁邊看,要是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及時指出。
蘇慕顏這是真人不露相,看他把脈紮針的手勢,還有開出的藥方,簡直比街上開醫館的一些大夫還要老練,就他這水準自立門戶做個大夫也絕對不會砸了招牌。而且蘇慕顏是真的很喜歡給人看病,不但很有耐心,麵上還始終帶著謙和的笑意。
坦白說,這一點林月沒有他做的好,病人多的時候忙得頭都昏了,哪裏管的了自己的表情,而且她原本就不是一個很喜歡笑的人,給人的感覺雖然不至於冷若冰霜,但始終都是不溫不淡的樣子。
醫館現在有林月和蘇慕顏兩個人,開藥抓藥這些事足夠應付得過來,後院煎藥有廚娘和小廝,各司其職,不慌不亂的。不過這樣一來,雲飛就閑了,裏裏外外都沒有他幹的事。林月原本是照顧他一隻手不大方便,能讓別人做的事絕不勞煩他動手。可是在雲飛看來,他就覺得自己留在這醫館一點用處都沒用,隻會白吃白喝,心裏挺別扭。本來纏著他的林宇現在也很少粘著他了,一天到晚都是“蘇師弟蘇師弟”的喊著,這讓雲飛感到從未有過的空落。
他忍不住想,自己留下來也是多餘的,林月娘倆在京城的日子過得挺好,不如自己就一個人回甜水鎮去算了,可是和他們在一起這麼久,現在要離開肯定是舍不得的,這一猶豫就耽擱了下來,日子渾渾噩噩的過著。
這一轉眼已經是深秋,院子裏種的幾棵梧桐樹刷拉拉的掉葉子,雲飛正拿著掃把在院子裏掃地,前麵一個小廝跑來對雲飛道:“雲大哥,外麵有個女的說來咱們醫館找人,這林大夫和蘇公子出診去了,沒人,你過去看看吧。”
在這醫館,除了林月,就是他雲飛能做的了主,林月既然不在,那自然就有他出麵了。如果是來找他妹子麻煩的,趁他妹子不在,趕緊把人給攆走,省得他妹子回來鬧心。
“走,去看看。”雲飛放下掃把跟著那小廝去了前院。到了前麵一看,來人是個墨發緋衣的年輕女子,那女子容貌秀婉,身材高挑,麵色冷傲,懷裏抱著一張七弦琴,見雲飛出來,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淡淡的問:“我找的不是你,叫蘇慕顏出來。”
原來是找蘇慕顏的。雲飛鬆了口氣,實話實說:“蘇公子現在不在,姑娘留下個姓名,有什麼事的話我幫你轉告。”
“不在?你騙誰?現在整個京城誰不知道蘇慕顏在林月這裏拜師學藝?快叫他出來。”女子等了有些時候了,早已失去了耐性,冷眼看著雲飛道,“他要是再不出來,我就砸了你們醫館的招牌。”
雲飛一聽這話,也上火了,好聲好氣的跟她說話,她不搭理也就算了,居然還口出狂言,當下黑了臉,道:“蘇公子一早就出診去了,你信不信隨便你,不過這醫館可是我妹子的,你要是敢在這裏撒野,就算是女人我也照樣對你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