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出來見翟毅在書房看資料,就倒了杯牛奶給他,翟毅不想喝,他隻喝咖啡和茶。我不會煮咖啡,那玩意兒對我來說太高大上了,完全搞不來,至於茶,大晚上我才不會讓他喝茶呢。
我纏著他非讓他喝,對皮膚好對睡眠好對身體好,總之就是什麼都好,翟毅實在沒轍了,像是喝藥一樣一口氣灌了下去。
“等你有了,我就喝你的。”翟毅放下杯子,勾起嘴唇淡淡笑了一下,我的臉騰地就燒紅了,拿起空杯子跑了。
原本隻是一句調1情的話,卻又讓我想起顧安安肚子裏的孩子,我站在廚房,水龍頭裏的水流了半天,手上的杯子還是沒洗——我一直在發呆。好一會兒終於回過神來,沒精打采的洗了杯子,到沙發上窩著看電視去了。
我握著遙控器,無聊的一直換台,茶幾上翟毅的手機響了,我趕緊拿起來準備給翟毅送去,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屏幕上的名字,我的指尖一陣發麻——屏幕上有兩個清晰的大字,安安。
安安,原來她的名字在他手機裏是這個稱呼,那麼我呢?陸安安,還是安安二號?
翟毅已經從書房出來,我抬頭看向他,雙目無神。他走到我跟前,看了一眼我手裏的手機,伸手一劃,電話被掛掉了。翟毅將手機拿過去,我就站在他身邊傻愣愣的一直看著他,他點開電話簿,將裏麵那個名字,改成了顧安安。
我一下回過神,默默低下頭,剛才的表現真是太糟糕了,整個兒就一個醋缸。
“安安……”翟毅剛想說什麼,顧安安的電話又打來,翟毅還想掛,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接吧,可能有什麼事呢。”我勉強朝翟毅笑了一下,心裏很酸,我知道顧安安找他什麼事。
翟毅看了我兩秒,接起了電話,我原想避開,給他留點空間,哪想到翟毅反握住我的手臂,將我拉進他懷裏,我靠在他胸口,聽見他的心跳,嘭咚,嘭咚,平緩而有力。
“什麼事。”翟毅的語氣冷漠而淡然,我很久以前也聽過他這樣在電話裏跟我說話,心立刻就揪起來。
“毅,我有些話想跟你當麵說,你現在有空麼?”顧安安的聲音從電話裏聽很清亮,與麵對我時那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完全不同。
“電話裏也可以說。”翟毅摟著我的手緊了緊,我沒動,我想他心裏現在恐怕也是有糾結的。
“可是,這件事電話裏不好說。”顧安安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猶豫。
“有什麼不好說的。”翟毅微微皺了下眉頭。
“毅,你不能來見我一下嗎,我知道你今天剛回來肯定很辛苦,不過我要說的事情很重要,我……”顧安安話沒說話,忽然就開始幹嘔。
我猛地抬起頭看向翟毅,我清晰的看見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眉頭皺的更緊。
“等我一下,我現在過去。”翟毅直接掛了電話,然後抱歉的看著我,“安安,不好意思,我得去一趟。”
“去吧,應該的。”我覺得我現在肯定笑的特別難看,明明心裏疼的要命,臉上卻還在硬撐。
翟毅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轉身去穿衣服,然後飛快的離開了屋子。
門關上的一瞬間,我感覺我的世界都要倒塌了,顧安安,一個與他糾纏多年的女子,一個他曾經深愛過現在應該也還未曾完全放下的女子,她懷孕了,不用說肯定是他的孩子,他會怎麼做?
我不信他會狠心的讓她去做掉,這個孩子如果順利出生,那麼我,該如何自處?
我軟倒在沙發上,眼淚不知不覺就流了下來,孩子,顧安安肚子裏的孩子,為什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到來?我的孩子,又是被誰害死的?
深重的恐懼席卷了我的全身,我眼淚流的如同決堤的洪水,我的呼吸又開始急促,我立刻反應過來,雙手攏起來罩住口鼻,盡量讓自己深呼吸。幾分鍾之後,我從沙發上起來,踉蹌著走進臥室,躺在床上。我不知道翟毅今天還會不會回來,我突然感覺自己像是古代後宮裏的那些可憐的女人,隻渴盼那一個身影,卻又對他去別的女人那裏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