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在家宅了兩天,期間把丁立留下的一切痕跡全都消除,他的剃須刀,他用過的牙刷,他的水杯,我統統打包扔了出去,我不想睹物思人。第三天我重新打開手機,丁立跟陳琳的短信我一條都沒看,全部直接刪除,反正已經過去了,再看,還有什麼意義?家裏安靜的除了我的呼吸再無其他聲音,我才知道相比黑夜,原來孤獨更讓我恐懼。
我出門去,打算找個咖啡廳坐一天,好歹人氣旺一點,穿好衣服出了門,在街上低著頭走著,忽然聽見有人叫我的名字。
我停住腳步轉身,小鵬的車子跟在我後麵不到兩米,見我停下他也停了下來。
“叫你半天了。”小鵬跳下車,“你這是幹嘛呢。”
我看著小鵬,有點迷茫,我出門之前想幹什麼來著,為什麼這會兒想不起來了。
“安安,你沒事吧,失魂落魄的。”小鵬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眨了下眼睛。
“沒事,一個人走走。”皺著眉頭,我發現好像每一個我想擺脫的人,都總在我眼前晃悠,小鵬是這樣,翟毅也是。
“你是不是跟男朋友吵架了?”小鵬歪著腦袋看我,有點想笑不敢笑的意思。
吵架,我們什麼時候吵過架。我仔細回想了一下跟丁立在一起的這段日子,好像還真的一次架都沒吵過,他總是讓著我,弄得我一點脾氣都沒有,還怎麼會吵架?
我搖搖頭:“我們從沒吵過架。”
小鵬的臉上滿是失望的表情,卻又不甘心的繼續追問:“年在哪邊過?”
“這邊。”我有點無神的朝屋子的方向張望了一下,隻是隻有我一個人罷了。
“我過年也就一個人,去你家蹭個年夜飯吧,怎麼說我們也都同在異鄉為異客。”小鵬堆起笑臉,“你男朋友不介意吧。”
我看著小鵬,覺得他又不一樣了,好像已經不是我從前認識的那個鵬飛了。他居然也學會了迂回,學會了說文縐縐的話,他是從哪學的?
我搖搖頭,沒有年夜飯,一個人還算什麼年夜飯,吃什麼還有區別嗎,如果獨自麵對一大桌豐盛的菜肴,真的能跟平時一樣津津有味的咽下去嗎?
“鵬飛,你現在過得挺好吧。”我朝小鵬笑笑,“其實你的條件不錯,如果真想找人好好過,挑選的餘地很大呢,你也別總是記掛著我了。我要走了,過完年就走,以後應該不會再見了。”
這是我第一次認認真真的叫小鵬的名字,正正經經的跟小鵬說話,我也不知道這個時候為什麼能跟他心平氣和,大約是覺得我真的要告別過去了,回到老家,沒有人再知道我的從前,再也不擔心被人發現我的秘密,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拋諸腦後了。
“你要去哪,跟你男朋友回他家?”小鵬有點急了,“你們要結婚了?”
我不想再跟他多說了:“我回去了,別跟著我了。”
我也沒了在外麵瞎晃的心思,轉身往家走,小鵬追了我兩步,我停下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就沒再動了,站在原地一直看著我,我回頭,繼續走我的路。
這個月對我來說,真是意義非凡。我嗆走了翟毅,離開了丁立,告別了小鵬。跟我過去有過糾纏的男人們,都將徹底離開我的生命。這樣很好,一個人的明天,宛如新生。
我回到家裏,坐在沙發上發呆,陳琳的電話打來,問我怎麼樣了,說話間又要數落丁立,我阻止了她繼續嘮叨,都已經分開了,還說那些幹什麼。
中午飯也沒胃口吃,熱了早上吃剩的一點粥喝了,晚上早早就鑽進被窩用筆記本看肥皂劇,原以為這樣可以快點睡著,誰知道眼睛都看酸了,腦子還是清醒的不得了,完全睡不著。好不容易熬出點瞌睡勁兒,趕緊收拾了電腦躺好,迷迷糊糊的剛想睡著,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
我一下子就被驚醒了,煩躁的坐起來,這大半夜的,誰給我打電話啊。
我摸過手機一看是吳煒,覺得好奇怪,接起來正準備問她搞什麼飛機,她急慌慌的已經開始尖叫:“安安!阿飛出事了!你快到醫院去!”
“怎麼了?你慢慢說。”我立刻就躥下床找衣服,手機就夾在耳朵跟肩膀中間。
“我不是很清楚,他朋友給我電話說他翻車了,我一個小時以後飛T市,你先去看看他怎麼樣了。”吳煒的聲音裏全是擔心跟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