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破班確實沒什麼好上的了,但是我不想直接走,按照公司規定,辭職要提前一周打報告,否則當月的工資是不發的。眼看著都過了大半個月了,我不想白瞎了這二十天的工錢。雖然我知道我現在要是不走,就是赤裸裸的打翟毅的臉,他非得氣死,可我要是跟他走了,不就默認他所謂的“他的女朋友”這個身份了麼,丁立之前來接過我下班,很多人都認識的。
我站在原地,不知道該走還是不該走。
“小陸,反正你的辭職報告上周我就已經批過了,這最後半天班你也不用堅持了。”趙經理不知道是在給翟毅麵子還是在給李總麵子,總之無論她為什麼這麼說,我都得謝謝她。
“趙經理,謝謝這段時間的照顧,我走了。”我朝她笑笑,然後看了一眼李總,沒跟他說話,收拾了自己的東西,跟翟毅一起出了單位大樓。
“我謝謝你給我解圍了。”剛到樓下我就一把將翟毅手裏提的,我的那些零七碎八的東西搶了過來,“我走了,不勞翟總送了。”
“安安。”翟毅抓住我的胳膊,皺著眉頭看我,“你又怎麼了。”
這話問的真可笑,還能怎麼,我雖然算是主動炒了老板的魷魚,可誰也不能否認我現在失業了!他翟毅是不愁吃喝的,我還得為下個月的生活費操勞,眼看要過年了,什麼地方不花錢,過了年又要交房租,這一筆筆的都是支出,難道錢還能自己長腳跑我麵前來。
再說我什麼時候成他女朋友了,為什麼他總是自作主張,從來不問問我的意見,我的生活,他憑什麼總是插手進來,難道我會不開心他看不出來麼?
“我有病,病的還不輕,麻煩你離我遠點!”我黑著臉,招手打車,再不理他。
“陸安安,你非得跟我這樣是不是。”翟毅的語氣淡下來了,不過別以為他這是不在意我衝他發脾氣,他這是在威脅我的節奏,往往他用這種語氣說話,比他發火朝我吼更讓我害怕。
現在擺在我麵前的路有三條。
第一,馬上低頭服軟,大約他會生那麼一會子氣,隻要我肯好好哄他,這事就算過去了,但也意味著我又得跟他在糾纏一段時間。
第二,無視他,我該幹什麼幹什麼,但是他很可能一氣之下做出什麼來,當然後果肯定很嚴重。
第三,我幹脆衝路中間被車碰死得了,死了幹淨,一了百了。
我沒活夠,我不想這麼早死,而且我也沒勇氣去承擔他發怒的後果,於是我隻能選第一條路,認慫。
“我心情不好,惹你生氣了,對不起。”我垂著腦袋,唉,注定我是鬥不過他的,對不對?
翟毅看了我一會兒,沒說話,拉著我上了他的車。他帶我去他家裏吃飯,不知道是不是耽誤的時間太久,菜都有點涼了。
“我去熱熱。”我把菜一盤盤端進廚房,用微波爐加熱,翟毅也沒進來,就坐在餐桌邊上等我伺候。
如果可以,我真想把手裏這盤幹燒鵝掌扣在他臉上,但我沒那膽子,隻能把熱好的菜一盤盤往餐桌上端,連點湯都不敢濺出來。
“丁立的假期快到了,他準備繼續請麼?”翟毅漫不經心的用筷子扒拉著盤子裏的東西,然後瞥了我一眼。
這一眼看的我一點脾氣都沒了。我剛砸了飯碗,如果丁立這時候又被開除,實在是雪上加霜。
“他家裏這次的事比較麻煩,你就寬限他幾天吧。”我聲如蚊呐,臉燒的通紅,我知道我不該跟他提這種要求。
我不曉得我現在是以什麼身份在跟翟毅說話。丁立的女朋友麼?那翟毅憑什麼答應我的請求。翟毅的情人?那他更不會答應了。
“他才進公司不到一周,就請了一周的假期,我看哪個單位都不能這麼好說話吧。”翟毅眯著眼睛看我,“他丁立憑什麼?”
我沉默了,其實我手裏還有以前翟毅給我的錢呢,哪怕我跟丁立都不工作,也夠我們在這揮霍兩年的了,可這錢來路不清不白,我沒法正大光明的用,所以我們不能不工作,我們還要生活的。可請求翟毅等於飲鴆止渴,我不想也不能欠他人情。
“不行就算了,你也不要為難,我們還沒到過不下去的份上。”我垂著眼眸不看他,用平淡的語氣跟他說,說完吃我的飯,不抬頭。
翟毅不吃了,坐在那看我,然後點了支煙,慢慢的吸,一言不發。
我吃好了,站起來將碗筷拿去廚房洗,之後回到餐廳跟他說“謝謝你的午飯”,然後就準備穿衣服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