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地上哭,街上來回的行人沒有一個關心我,他們隻是默默的從我身邊走過,或許回頭看我一眼,或者對我指指點點,可能他們覺得我瘋了。
我也不知道我哭了多久,總之我想站起來的時候腿麻的不行,好不容易才搖搖晃晃的站穩。天已經黑了,冬天的白晝原本就很短,而今天似乎格外短。我身心俱疲,隻想找個地方睡一覺,可我似乎在完全陌生的地方,我打不到車,來來回回的兜轉,也找不到一家旅店。
“陸安安?”我忽然聽到有人叫我,回頭是一個陌生的男孩子。
“你不認識我了?我們同班,大課的時候你還在我旁邊坐過的。”那男孩笑的很靦腆,“你在這幹什麼?”
我朝他扯扯嘴角,我真的對他毫無印象,反正班裏的同學我幾乎都叫不出名字,大多數在校園裏碰到也認不出來,都三個月沒見了,不記得我覺得也挺正常。
“我在找旅店,你知道哪有麼?”
我跟這個不知道算不算陌生人的男孩走了,因為我覺得他是好人,他帶我去了一家快捷酒店,距離我們遇到的地方不足五分鍾的路程,我之前好幾次還從這酒店門口經過,我不知道為什麼當時沒有看見。
“先在這裏湊合吧,如果你覺得環境不好,明天白天再換地方,現在天黑了,你一個女孩在街上走不安全。”男孩朝我笑,“我先走了,你休息吧。”
“謝謝。”我朝他點頭,等他出去了,才想起我連他的名字都沒問。
丟下包,我把自己扔在床上,空調的溫度開的很高,可我還是覺得冷。我脫掉外套鑽進被窩裏,可能是太累,不多時就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還沒亮,我覺得肚子很餓,昨天一天我都沒吃東西,胃口再不好也該餓了。可是現在才淩晨四點多,我要去哪裏找吃的?我把包打開整個兒翻過來,將所有的東西全倒在床上。筆袋,記事簿,粉盒,口紅,錢包,除了一罐口香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吃。
桌子上有泡麵,我燒了水泡上,五分鍾以後打開蓋子,一股油膩的味道迎麵撲來。我已經太久沒吃過泡麵了,不知道是不是從前吃的太多,現在我聞到泡麵的味道就覺得惡心,懷孕以後對這樣的方便食品更是敬而遠之。可是現在除了這碗泡麵,我又實在沒什麼可以吃,我吃了一口,就已經感覺想吐了,隻好歎口氣,將泡麵倒進了馬桶。
空調吹的屋子裏異常幹燥,我的喉嚨和鼻腔都疼的要死,我到了杯開水,坐在床上小口小口的喝,喝著喝著眼淚就流了下來。我放下杯子抱著膝蓋坐在床上使勁哭,好像想把心裏的委屈怨念全都哭出來,可越哭越難過,完全沒有感覺好一點。
陸安安,你哭什麼哭,就算你哭瞎了,你覺得會有人關心嗎?除了自己,你現在還有誰能依靠,你還不振作一點?
我狠狠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啪”地一聲,幹脆又響亮。
陸安安,從今天開始,如果你還對男人抱有幻想,你就是個傻逼!
我收拾心情,去洗了個熱水澡,吹幹頭發坐在床上等天亮。等天亮了,我就出去找點吃的,然後離開這裏。老家暫時是不能回的,我得找個陌生的地方,遠離這裏。
終於等到酒店供應早餐,我下樓喝了兩碗稀飯,原本打算立刻退房離開,可小腹一陣疼痛,嚇得我趕緊回房躺下。醫生囑咐過我,情緒不能太激動,要注意休息,不能劇烈運動。可我昨天都幹了些什麼,我的寶寶跟我抗議了。
屋子裏熱的時候人原本就容易犯困,加上我還在懷孕,沒多久我就睡著了。可是我睡得迷迷糊糊,一點都不安穩,還夢魘了。我夢見周茹馨帶著一個穿白大褂的男人,從我肚子裏把寶寶取走了,我嚇得想叫想逃,可是怎麼都動不了,然後不知道怎麼一閃,那個穿白大褂的男人又變成了翟毅,他冷著臉看著我,對我說“你不配給我生孩子”。這時候周茹馨又變成了顧安安,她挽著翟毅的手臂看著我,帶著不屑的笑容。
我隱約覺得我是在做夢,可是怎麼都睜不開眼睛,隻能看著翟毅跟顧安安在我麵前擁抱熱吻。我用盡全力渾身掙紮,終於猛地張開了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