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辰躺在醫院的病床上，盯著天花板上浮現出的幽藍星空，在廣場上暈倒前的最後一幕不斷在腦海中重放。
刺入身體的冰冷針頭，天旋地轉的世界，與防暴警察扭打在一起的遊行隊伍，警棍中射出的白光，軟軟倒在地上的少女…眼前的事物被蒙上了白紗，逐漸淡去。
啟辰蘇醒時，還是羅勒那張微笑的臉，還是那間整潔的病房，仿佛白天的一切都沒發生過。羅勒隻字不提，隻是讓他好好休息。
那幾個人為什麼襲擊自己？遊行的人是他們的同謀麼？誰把自己送回醫院的？無數個疑問盤旋在啟辰的腦海，一夜無眠。
***
啟辰隨著羅勒進入大廳中央的圓柱形電梯，直降到地下七層，幾輛外形酷似鼠標的浮空車整齊停在方形廣場上。
兩人走進一輛乳白色的浮空車，羅勒伸手在麵前的金屬板上輕敲兩下。
“身份確認，極速模式啟動。”隨著提示音響起，浮空車尾部噴出兩道長長的暗紅色火焰，嗡的一聲竄了出去。
隧道兩旁的昏黃燈光在啟辰兩側連成一線，偏偏眼前漆黑的像一堵凝實的牆，仿佛下一秒鍾就要撞到上麵。啟辰眼睛睜的老大，心在胸膛裏跳成一團。
“兄弟，我這是怕你心急，速度設置的快了點兒。”羅勒頭枕雙臂，戲謔的看著啟辰。見他臉都綠了，才抽出手臂，在金屬板上鼓搗兩下。車窗轉為黑色，擋住外麵的景象：“眼不見心不煩，一會兒就到了。”
過了片刻，車門打開，羅勒扶著兩腿發軟的啟辰走下浮空車，灰色的牆壁占滿全部視野，一扇五六米高的銀色大門鑲在牆上。
“第四研究所。”啟辰疑惑的看著門上的幾個大字：這就是羅勒昨天提到的地方了。
羅勒示意啟辰稍等，走到門前，把手掌按在門左側的凹陷上，右側相對的位置顯現出和羅勒一模一樣的虛影。
“生命波長對比，最新的安保措施。”羅勒領著啟辰走進緩緩打開的大門，迎麵是一條百餘米的拱形長廊，兩側有數個岔路。
啟辰看著長廊兩邊全副武裝的士兵，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疑問：“昨天襲擊我的人是誰？為什麼襲擊我？”
“無政府組織的人。”羅勒歎了口氣：“是我考慮不周，你蘇醒的消息不知怎麼泄露了。他們抓你無非是想破壞第四研究所的工作，幸好地安局的人把你救了下來。”
“那群遊行的人呢？也是來抓我的？”
“這個還不確定。”羅勒看了一眼啟辰：“地安局正在審訊，結果很快就會出來。”
“地安局是個什麼機構？昨天見他們抓人，下手可夠狠的。”
“憲兵機構，現在地球大統一，又沒有來自外部的威脅，他們的主要目標就是無政府組織那群瘋子。”
羅勒哼了一聲：“地安局局長白琦山，外號白閻王，手下都是一群惡犬。落在他們手裏，有罪必死無疑，無罪也得弄個殘廢！”
啟辰沉默的跟著羅勒走到長廊盡頭，進入一個寬敞的大廳。
迎麵過來一個帶著無框眼鏡的瘦小男子，在羅勒身前站定，畢恭畢敬的說：“所長，艾瑪球一切正常，其他實驗體依然沒有蘇醒的跡象。”冷眼瞟來：“二號實驗體…”
“他叫啟辰，我帶他過來看看。”羅勒打斷了他的話：“啟辰，這位是副所長小川平太。”
小川眼睛一轉，連忙點頭微笑：“啟辰先生您好，請進請進。”邊說邊側過身，把兩人讓了進入。
“那裏就是你沉睡的地方了。”羅勒指著大廳中央擺放著的數十個巨大試管。
啟辰快步走到試管中間，看向立在圓錐形的底座上的金屬球，這東西明明沒見過，怎麼感覺如此熟悉。
腦海中浮現出一段模糊的記憶，啟辰眉頭緊鎖，想抓住它，卻被羅勒的聲音打斷：“它叫艾瑪能量球，公元2000年在華夏出土，同時出土的還有一具古屍。”
羅勒敲了敲旁邊的一號試管：“根據測定，這具古屍與能量球一樣，至少有三十萬年的曆史了。研究人員發現，古屍一旦遠離球體，就會出現腐爛的跡象，放回球體附近，腐爛的部分又會逐漸複原。”
啟辰滿臉驚恐，使勁搓著胳膊：“我離開這裏多久了？”
“放心，你不會爛掉。”羅勒笑道：“當時的科技無法解釋這種現象，隻能探測到古屍與球體之間有相同的能量波動，隻要兩股波動產生共鳴，古屍就能不朽。”
“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
“你很幸運，受傷後被送到陳希文所在的醫院，陳教授是當時著名的醫學家，被邀請參加過古屍的研究。他發現你受損的心髒在緩慢的愈合，聯想到不朽古屍，就把你送到研究中心。通過測試，發現你釋放出與球體和古屍完全相同的能量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