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在另一個男人身下嬌喘,曾經孕育著另一個男人的孩子,這些,你表麵說不在乎,其實心裏頭真的能做到一無所感?”但是,她還是繼續說下去。
一無所感?怎麼可能?如果他真的能這麼鎮定的話,那時候又怎麼會求她把孩子打掉?但是,她居然騙他!
胸口,撕裂般的痛,那種被人背叛的痛感,席卷他的胸口。
“你甘心嗎?”她又問了一句。
甘心?他怎麼會甘心?但是,不甘心也無濟於事。
他又重重扔開了一罐啤酒,心中的絕望與痛楚,更烈了。
從她做他的女朋友到現在,他一直克守本分。
有些事,他隻是不去想,不去較真,不代表,真的不計較,真的能忘得一幹而淨。
而她,居然還說什麼,要把那個孩子生回來!
不知不覺,黃慧君已經環住了他的腰,“別難受了,世界上沒有公平的事情,但是,事在人為。”
公平?
她俯身,已經親吻住他單純而清冷的唇。
他被嚇得,推開她的肩膀。
但是。
“你不想公平一點嗎?她都和別人上床了,都不愛你了,都生了別人的孩子,隻有你,還在那傻傻地堅持……”
她的嘴舌已經追逐而來,憐惜地流連不去。
都不愛你了。
都生了別人的孩子。
隻有你,還在那傻傻地堅持。
他的心髒狠狠被人捏破了。
他盯著她,雙眸朦朧了。
一絡長發,拂過他的俊顏。
這頭長發,為他而留。
因為,不知道哪個同事誤傳出去,說他喜歡長發美女,所以,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那發,就一點一點留長了。
反觀寧夜,這幾年,一直剪著利落地齊發。
紐扣,一顆一顆地解開,平時掩埋在端莊職業裝下的玲瓏身段,暴露在空氣中。
她想去解他的衣服,但是,他翻身,先製壓住了她。
公平!
他的眼神,很可怕,情緒失控,帶著太多的酸楚。
酒精,讓人亂了。
不甘!
麻痹了心魂。
茫然中,他低下頭吻住她的脖。
麻麻痹痹的。
幾近粗蠻。
象狂風暴雨,象在麻痹什麼、象在宣泄什麼,象在報複什麼。
仿佛隻有這樣,明天才能淡定的繼續活下去。
糾纏、糾纏、隨著酒精,激狂縱情。
仿佛,那個人,不是自己。
……
暴雨過後。
心靈的荒蕪,好象,過了一世紀那麼長。
他翻身平躺,空洞得找不到焦距。
早已,想哭,哭不出來。
好象一夜之間,長大了。
身旁的女上司,大大方方到一絲不掛,撐起身體支在床墊上,一手撥開垂落的長發,眯起眼凝望著他。
而他,上衣還工整著,頂多,隻是起褶了而已。
“後悔了?”她猜到他的心思。
兩個人高潮的時候,他的淚水無聲墜跌在她的身體上,不曾停止過。
“你想怎樣?我不會取消婚禮。”他冷著音。
現在,他酒醒的差不多了。
說穿了,她就是趁虛而入,趁著他喝多了,故意讓他情緒崩潰。
聽到他的話,黃慧君笑了,她起身,去撿自己的衣服,“不想怎樣,我還不至於這麼沒品。”
他不敢鬆一口氣。
“但是,農曆二十六那日,如果你那天找不到新娘的話,我隨時替補!”說完,她露出一貫的自信。
他說不出話。
“反正,除了她,你和誰結婚都一樣,不是嗎?”她笑問。
他僵住。
“那天,我也會準備好婚禮。”
給他冷靜空間,扔下一句話,她步伐婀娜關上屋門。
屋內,隻剩下他了。
空空寂寂的。
仿佛,剛才隻是一場夢。
他動了動身體,坐了起來。
僵坐了很久,很久,他起身,把床墊往外拉。
開屋門,把床墊扔進垃圾站的位置,然後,再進屋。
怔望著,這一切。
他這算報複了她?
在她那麼絕情的對待他以後。
他不是這麼好欺負的。
他們公平了。
男人的心,其實都有最陰暗的一麵,隻是通常被感情、道德壓抑著而已。
但是,為什麼,公平了以後,內心沒有任何快感?
他看著暖暖的米色地板,泛紅的眸,很空洞,就像大火燒過後,那灰灰冷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