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他有心理負擔,她根本沒告訴過他,其實自己早就失業了。
“……你想去嗎?”因為太突然,他也不知道該給什麼建議。
她是希望他點頭還是搖頭?他當然不願意,他們才剛準備重新開始,這一分開,如何是好?
很多時候,他覺得自己不再象她的戀人。
但是,沒關係,他們本就象家人的感覺比較多一點,所有的愛情原本就都是歸於平淡以後,升華到這個位置。
“……”她回答不出來,隻是沉默的呼吸著。
那種呼吸、吐氣,分明帶著強烈的不舍。
他分不清了,她的不舍是因為他,還是那份新工作?
“其實……我們分開一年,也好……”他終於緩緩地開口,表態。
那件事情,對他們的衝擊太大。
其實,他也會怕,他會怕那個被犧牲掉的孩子,會讓他們剛開始的感情就走進一段死胡同,他怕,他們從此之間會存在一個疙瘩,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消除。
也許,拉開一些距離,時間反而能讓他們淡忘這一段不愉快!
電話那頭的她,水霧彌漫的大眼,頓時失去了光彩。
是命嗎?自己仿佛被命運的齒輪,卡住了一樣,永遠的不上不下,前進,後退,都是錯誤。
“好,我也是這樣想的。”她點點頭,
原本,掙紮不定的事情,就象撲火的飛蛾,一層層拚命地往她心口上撞,趕也趕不走,揮也揮不去。
終究,還是不舍。
現在,很好,終於下了決心。
“對不起。”她這樣說。
他覺得怪,又不知道哪裏怪。
“一年後,我們一定會重新回到過去!”她保證。
此時,彼此萬籟的寂靜,無聲又駭然。
“什麼時候出發?”於是,他隻能主動開口問。
“明天。”她回答。
“明天?”他大叫,“你現在的身體——”她剛流產啊!
“我很好,馭辰,我很好!”她打斷他。
她——
以前店裏,也有位女同事,流產後第二日就來上班,也是一副很健康的樣子,但是他聽說,這樣對以後不好!
他是男人,他無法代替她,所以,他不清楚她的身體,到底如何。
手術的時候,他懦弱的缺席了,現在他如果要求她好好休養身體,會不會顯得虛偽?
“我,明天去送你……”他隻能這樣要求。
“不要了,你還得上班,而且我家人都會來,不方便。”她搖頭拒絕。
“那我有空就去北京找你!”他急急。
而她,什麼也沒說。
……
機場,前來送機的家人離開以後,她重新從安檢處出來。
“走吧。”展岩把她的行李扔上後備廂。
回去的一路上,兩個人,一個顧著忙自己的事,一個一直在沉默。
“李秘書,我今天會遲點進公司……”
“合同你準備好了沒?我一回去,馬上要先看采購預算單!……”
“你們別和我說這些有的沒的,胡副總是胡副總,我也不想聽什麼薑還是老的辣!我有我做事的原則,如果他對我處理的結果不滿,請他詳細、有力的一一提出來,或者直接去董事長那抗議,不要老是對人不對事!”
她靜靜地看他一眼。
真的好陌生。
陌生的表情,陌生的人。
冷漠的神情,讓五官添著幾分冷厲的人,真的是他嗎?
“吃過早飯沒有?”講完電話,他放下手機,冷淡地問她。
還沒。
但是,她冷漠的也懶得回答。
他也不再問,方向盤一轉,車停靠在路邊,開車門,下車。
回來的時候,他扔了袋東西給她,裏麵有麵包和牛奶。
“先遷就一下,別餓著我兒子!”繼續,看也不看她,麵無表情地開車。
她有一口,沒一口,食之無味般地啃著麵包。
但是,牛奶她不碰,聞到味道就惡心。
“孕期反應重不重?”他問她。
“還好。”她淡淡回答。
她的孕期反應不怎麼厲害,不然的話,也不可能瞞過家人。
右手還握著方向盤,左手,他在翻車內抽屜。
他拿出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