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抹鮮紅,從他緊抿的唇角,慢慢地溢出,滑下。
越冒越多。
“啊,血!”她抖著聲大叫,淚水不知道怎麼得,也被嚇得同時開始模糊視線。
“你還好吧?我們快去醫院!”她慌得根本不知道所措,這種情況,叫她如何保持鎮定?!
從她的眼裏,看到恐懼,他用指抹抹唇,果然看到指尖上,意外的鮮紅。
但是,他卻輕輕地笑起來,“你還會心疼我嗎?”他問的很輕,很輕,苦澀的,哀傷的,
她剛才大力掙紮他的懷抱時,是那麼堅決,讓他的心,被一股濃濃的絕望占據著。
他們,真的分手了嗎?
“拜托,去醫院!”她用力去拉他。
但是,他不動,就是不動。
一個大男人完全不動的時候,一個女人,又有什麼力氣?
“快去醫院那,會出人命的!”她的視線,越來越模糊。
說好,不為這男人再掉一滴眼淚的,但是,為什麼現在還會哭?
心痛的好厲害,好厲害。
“我們重新開始!”他用力地喘著氣,臉色早已變成死灰,濃濃血腥味讓他自己也想吐。
但是,他就是固執著不動。
“我把夢想還給你了,我們重新開始!”他用力地喊,嘴角的血,湧得更厲害了。
“我沒有夢想了,我已經沒有夢想了!”她被他逼得快崩潰。
“你有的,我們可以共同創造的。”他淡色的風衣上,已經有點點血跡,殷紅著,而他每說一個字,新的鮮紅,就自嘴角淌下,和著他堅定的淡笑,有種觸目驚心的慘烈。
“快去醫院!”她厲聲,整個人都哭得快顫抖。
“你答應我,我們重新開始,我就都聽你的。”他固執著、重複著、堅持著。
心、胃、肺都絞得好痛,他怎麼能失去她?她才離開多久,他就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他需要她,他要她象過去一樣,疼著他,照顧著他,眼睛裏看不到其他,隻有他,隻有他。
她想叫救命。
但是,空寂的街上,好象就隻有他和她。
他胸口又一悶,這一次,他嘔出了一大口血。
大量的。
好象足足有一碗那麼多。
連他的鼻子,也開始出血了。
她被嚇到,顫抖著捂住自己的唇。
但是,他依然隻是死抿著唇,不理不顧任大量的鮮血,迅速湧出唇角,等著她一個答案。
“我答應你,我什麼都答應你!”她認輸!
隻要不出人命!
等他好轉了,她再和他好好談,現在,她什麼都不想爭,什麼都不想辯,什麼她都先答應他。
……
到了醫院時,他已經痛到不醒人事。
“是嚴重的胃出血!”止血、輸液一係列的急救措施,開始匆匆上演,快天亮時,醫生鬆一口氣才宣布:“病人幸好及早救醫,已經暫時脫離了危險期。”
這時,她才緩過神,整個人還在發抖,無助地坐在急診室,他的病床前。
“隻要你答應我,我們怎麼可能回不去呢?”他昏倒前,說的最後一句話。
“病人應該是之前已經有便黑血的情況,沒有引起重視,再加上工作過度勞累、日常飲食不規律、飲酒、咳嗽、以及情緒異常緊張、激動,才會引發胃血管爆裂,而大量出血。”醫生交代她,“先讓他禁食12個小時,我們再觀察進一步治療。”
“恩。”她搖搖晃晃地起來,準備去辦入院手續,但是,發現自己一陣腿軟。
“小姐,你也先回家去休息一下吧,他注射了止痛劑,裏麵有少量的鎮定劑,估計今天下午才能醒過來。”醫生提醒她。
“好。”她麻麻木木地應答。
辦完入院手續,她邁出醫院大門,清晨的第一抹陽光灑在她臉上時,她覺得恍如隔世。
她的手機,還在唱。
是《大笑江湖》,幾乎,從淩晨二點開始,已經唱了一夜。
她拿起手機,有上百個未接電話,她哽咽。
她好怕,剛才真的好怕。
“你在哪?”
“寧夜,我在你家門口!”
手機裏,展岩急吼吼地聲音。
“我……”她空茫地看了一下四周的環境,她低哽,“第一人民醫院。”說完,手機垂下,她腿軟地跌坐在路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