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在努力整理感情,他一直在為了她犧牲掉自己內心真正的情緒,她為什麼不能多體諒一下他?
聽到他這句話後,她居然笑了起來。
邊扶著額,她邊笑著,緩緩向牆上靠去。
“段馭辰,你說的那句我愛你,假的吧?你想欺騙的人是誰呢?是你自己還是我?”她突然輕聲問。
樣子看上去很淒涼。
今晚,她真是自取其辱了。
他聽到了,但是,頭也沒有回,環著整個人都軟綿靠在他身上的金靜,闊步走掉。
……
包廂虛掩的門,被拉開。
展岩和翎翎都麵露尷尬,剛才,他們都聽得一清二楚。
本想讓他們三個人自己好好解決,沒想到,卻成了這樣。
“你這實心眼的家夥。”展岩歎口氣,搖搖頭。
不知道是她太老實,還是那個女人太狡詐,明明底氣很足的局麵,怎麼會成了這樣?
最讓人意外的是,他們都以為那個男人會先道歉,會拚命哄她。
“你們平時到底是怎麼相處的?”他皺皺眉頭。
擺明了對方覺得無論發生任何事情,她還都會在原地等他。
她鼻子紅紅的,用手背抹了抹眼淚,不回答,挺直背脊,向外走去。
“展岩——”翎翎不知所措,眼露擔憂的望著他。
“我們也走吧,讓她靜一靜。”小寧現在一定誰也不想見,給她空間冷靜。
心裏、嘴裏,都這樣認為著,但是,他的眼睛,卻一直追隨著那抹寂廖卻倔強的身影。
……
她一個人,獨自坐在江邊。
江風吹著她的臉,她覺得,一點也冷。
“還不回家?”有人,坐在了她身邊。
不用轉過臉,她聽得出聲音。
“你不回家?”她空洞地問。
他不放心。
拉開環蓋,遞給她一罐開掉的啤酒,然後,“吱”的一聲,他也開了一罐。
一邊陪她吹著冷風,他一邊靜靜地喝著啤酒。
許久、許久。
“其實,問題可能沒你想的那麼嚴重。”他出聲安慰她,“男人有時候可能會被身邊的花花綠綠迷惑,但是,他們永遠知道,什麼女人是能娶回家,什麼女人不能太當真。”
她就是那種適合娶回家的女人。
“就算你男朋友名字叫段‘愚蠢’,也不會蠢成這樣,和個KTV小姐糾纏不清。你放心吧!”他盡量讓自己語氣聽起來很輕鬆。
但是,她笑不出來。
“能娶回家的女人,就不需要愛情了?”她靜靜地問,整個人很麻木,很心碎,卻又異常的冷靜,好象被人潑醒了一下,“我感覺不到,一點一滴他愛我的痕跡。”
展岩一窒。
因為,她語氣裏,那種好象什麼都不重要了的空洞。
不知道為什麼,她痛了,他也很難受。
“他的性子比較冷,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所以,他對我不熱情,我以為,真的是性格的關係。”
今晚,她看得很清楚,原來,他是有情緒的。
“我不斷的在想,當年,我是不是錯了?其實,喜歡一個人不一定要擁有,他落魄了,我無法袖手旁觀,但是,也許,喜歡一個人的距離,遠遠的就好。對他好,什麼都以他為中心,什麼都為他的利益為前提,是因為我愛他,但是,我怎麼會把自己微卑的弄成一顆塵埃般,在他的眼裏,成了沒有情緒的擺設品?”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鴛鴦’二字,是因為愛,才有怨恨,因為愛,才有央求,我不是聖母,我愛他,所以我期盼他能用同等的感情回報我,但是,我錯了嗎?”她很迷茫。
“他還沒有打電話給你?”展岩皺皺眉頭。
她搖搖頭,“我一定沒告訴你吧,每一次吵架,無論是誰對錯,他從來不會打電話過來說對不起。”曾經,她以為,他是一個太被動,太被動的男人,所以,她用很多寬容,來包容他。
不會吧?展岩鄂住。
“但是,原來我錯了。”今晚,讓她清晰認識到,她是被區別對待的。
“都說女追男,隔層紗,但是,原來掀開這層紗要走進他的心裏,還隔著千山與萬水。”她好累,一個人的愛情裏,她走不動了。
“為什麼我愛得這麼傻,這麼癡,就非他不可?”她仰頭,也喝了一口啤酒,把眼眶裏的又鹹又澀的眼淚,一並吞下。
……
那一天,他們在江邊整整坐了一夜。
因為,她不想回家。
而那個男人,對於她的不歸,始終冷靜到沒有一個電話。
展岩默默地陪著她,看著她的心碎,一並,也看著自己因為她的痛而痛,開始沉淪的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