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春聽對麵人一句“可認得敖廣”說出口,猛的睜大了眼睛。
“太子莫高聲。”楊戩麵上笑著,墨扇輕輕點在敖春頸側。敖春隻覺得頸邊一麻,一聲驚呼已發不出口。
等他從震驚中緩過來,對麵那豐神俊朗的“凡人”早收回了扇子,坐在窗邊悠悠地斟著兩盞茶。
敖春身為龍子,家中除了幾個不常見的兄長和垂垂老矣的敖廣,很少接觸男子。雖然老四形容不佳,老六衣飾略怪,但隻那人氣度便不像妖物散人,不是在天庭身居高位便是出身道家名門。他見楊戩推了推杯,忙過去坐在對麵,舉杯相敬。
“楊先生,敖春行八,家父正是東海之主。前輩與我父王相熟,正是長輩,敖春以茶代酒敬您一杯。”
楊戩欣賞的看了敖春一眼,抿了茶。此時老六老四已經退到另外一張桌子上,不動聲色的看著鄰近的幾桌凡人,不去聽兩人對話。
“我與你父隻些公事來往,近些年疏於走動,今日初遇尚以為是洞庭後人,冒昧相邀,卻不想是八太子這樣出眾的龍子。”
“前輩謬讚了,敖春實在是慚愧。”
兩人說了幾句套話,敖春畢竟年輕,又覺得對方沒甚惡意,便沉不住氣問道:“前輩看著是特意下界,來拜訪洞庭龍王麼?”
楊戩微搖頭,道:“公務繁忙,下界來散心罷了。走到此處想起洞庭柳君,或許去他那處住上幾日。太子第一次出門……”他略作思考,笑道:“龍四公主必是在旁照應的。”
敖春驚訝之後,佩服道:“前輩果然敏銳。其實是姐姐有事來尋洞庭表姨,我央著出來的。”
“既如此,我卻不好自作主張,”楊戩望了望街上,回首道:“不若太子與我等一同轉轉?我這兄弟懂得不少,可以給太子講講典故。料想四公主與洞庭龍女敘舊,一時也顧不得太子。”
敖春想了一下,點頭道:“那麻煩前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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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紅上了小舟,也沒怎麼注意艙外背對自己看書的聞止,隻是拉著沉香坐下,問他情況。
“沉香,你這些日子,都跑到哪裏去了?讓我好擔心。”
沉香笑了一下,道:“四姨母可是小看我了,雖然天庭有人下來,可是天下這麼大,我時時注意,又怎麼會被幾個天兵捉到。”
敖紅見他不甚在意,有點著急:“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仔細,天庭法寶甚多,找到你還不是簡單的事情!”
沉香麵上忽然有些嘲諷,“隻怕他們那點捉妖的小手段,奈何不了九轉玄功七十三變的傳人。”他正色道:“四姨母真的不用急,你忘了我一身法力是學的誰?”
敖紅睜大了眼睛,過了一刻,歎息道:“的確,隻要二郎神不出手,別人想留下你到也不是容易的事情。隻是……”
“所以我隻要不把天庭惹急,把玉帝王母逼的不得不下令,他不會出手的。”
“可是……你娘她……”
沉香垂下了眼睛,低聲道:“舅舅不會傷害娘的,讓她冷靜一下吧。不然就算我救出了娘,三界通緝又有何處可以容身?就算有人幫著隱瞞,也早晚有被捅出來的一天,還要連累幫忙的人。”他抬手打斷敖紅想說的話,繼續道:“紙包不住火,之前我的身世這麼隱秘,隻有娘自己知道,不一樣被算計了?”
敖紅皺眉,“二郎神真的不知道你是三聖母的孩子?我還以為是他騙玉帝王母的說辭。畢竟之前……他對你也的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