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對女人來說,是一件夢幻而神聖的事情。我以為這件事情離自己是非常遙遠的。轉眼之間,就被某人提上日程,有點措手不及。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情,結婚卻是兩個家族的事情。如果我一時頭腦發熱,拿著身份證和戶口本跑去登記,肯定會被老媽抽個半死。
在華霆求婚之後,我有點惶惶不可終日,他倒像個沒事人似的,好吃好喝好睡。
我想,也許是因為自己最近太閑賦,腦細胞沒地方損耗,所以才一個勁的折騰自個兒。
周末,我決定先帶華霆回家見家長。雖然以我對父母的了解,他們肯定不會輕易接受一個小我五歲的男孩,成為他們的女婿,可是萬事開頭再難,也總要一試。
已經進入深冬,離開東晟也快一個月了,我像縮在殼中的烏龜,隻要沒有敲背的石頭,就覺得世界還是太平。
方莘源和陸浩憑空消失了一般,出場的時候太過熱鬧,現在悄無聲息反而覺得有些不安。
我給爸媽打了招呼,說要帶一個朋友回家吃飯,支支吾吾還是沒說出“男朋友”三個字。
這一天,華霆收拾得很精神,特地穿了一套深色的西服。除了商務會談,他平常打死也不這樣穿,站在穿衣鏡前別別扭扭的。
衣服極為合身,襯得他高挑挺拔,看起來多了些成熟穩重。
他將領帶丟給我,一臉鬱悶的說:“想不通又不是準備上吊,正裝幹嗎非要往脖子上拴根帶子!”
領帶是淺藍色南韓絲的,是我沒事幹在網上買給他的。
華霆收到後,美其名曰“上吊繩”,還說“李婉,我早就打算吊死在你這個樹上了,可你不必把工具也給我準備好吧?”
我笑他老是沒個正經,但他現在的話早就變成溫柔的刺,像拂過心房的絲,滑滑的,癢癢的。
最終還是把“上吊繩”拴在他的脖子上。
回家是一件讓我頭大的事情,但站在門前,他緊緊握住我的手,不曉得為什麼,心突然就安定下來。
老媽開門看見華霆,明顯一愣,可能在記憶裏搜索了一陣子,認出來後疑問道:“咦,你不是小方的表弟嗎?”說完朝我們身後看了看,轉過來問我:“小方呢?去停車了?”
我尷尬的搖搖頭,先讓華霆進屋,“媽,今天來的就我們兩個。”
老媽疑惑不解的看看我,又看看華霆,將我扯到一邊,悄悄問道:“丫頭,你搞什麼鬼?”
正說著,老爸從書房走出來,看到華霆笑著說:“婉婉,這位是誰?看你沒禮貌的,也不讓人先坐下!”
我一咬牙,話從嘴邊蹦了出來:“爸,媽,這是我男朋友,今天來,是向你們提親的。”
可能我說的太勁爆,老爸老媽一臉錯愕,半響沒緩過來,家裏頓時安靜下來,隻聽到從廚房傳來水壺“嗚嗚”的燒水聲。
我走到華霆身邊,拉了下他的袖子。
這天不怕地不怕的家夥,居然也給我緊張起來,開口打招呼,差點沒把我震死。
“爸媽好。”他張嘴。我甚至錯覺到老媽的臉一下子綠了。
四個人杵在客廳,分庭對峙,兩大陣營形成。
還是我爸打了圓場,招呼道:“小夥子,你先坐,婉婉,去泡杯茶。”
我慌忙聽從號令,像臨陣逃跑的小兵。這小刺頭,爸媽能這樣隨便亂叫嗎?窘得我臉火燒火燎,感覺現在顏上一定通紅通紅的。
爸媽在沙發上坐下來,華霆坐在另一頭。我殷勤的拿杯子泡茶,連同爸媽的一起端上來,恨不得長出三隻手。
“李婉,這到底怎麼回事?”老媽按耐不住,開始發問。“上個月你不是還和小方談朋友,怎麼突然換成他弟弟啦?”
我站在華霆身邊絞手指頭,“媽,我和方莘源沒談朋友,那是你誤會了。”
“沒談朋友?”老媽眉毛一挑,手在茶幾上狠狠拍了下,杯子一震,“那人家小方為什麼隔三差五給我們打電話問候?”
我倒,這家夥居然來這一手!
華霆聽到這話,眉頭皺起來,我害怕他再說什麼不經大腦的話,手在背後繞過去,輕輕掐了下他的胳膊。
“媽,我和他真的沒什麼,以後他打電話,你們不要接了。”我半氣半惱的說,這個方莘源,到底打什麼鬼主意!
老媽擺擺手,恢複了鎮定自若的樣子,“好,就算你和小方沒什麼,小夥子。”她轉向華霆道:“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做什麼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