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留三分,而且謝書記並不蠢,胡亂說到這個份上,他應該能猜出胡亂的計劃了。
謝書記並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抽著煙,沉默不語,好像是在考慮得失。
實際上,謝書記本來大可以保持中立的,他並不完全算是王瑜的人,所以不用不替王瑜賣命,也不用站到胡亂的陣營裏一起對付王瑜,隻要保持中立,最後不管誰輸誰贏,謝書記都不會有什麼損失。畢竟謝書記已經坐到了一個封疆大使的位置,仕途也沒什麼太大的上升空間了,所以沒必要攀附胡亂或者是王瑜,隻需要保住自己的位置便可。
但是現在卻不一樣了,吳泰一倒戈,王瑜在福建省的勢力就會群龍無首,變成一盤散沙,所以王瑜肯定會重新立一個頭馬。原本王瑜早就留了一手的,他的勢力裏麵任何一個人都能隨意替換,就比如說吳泰,吳泰死後,原本有好幾個人能夠接替他的位置,變成王瑜在這邊的新頭馬。
可壞就壞在這裏,那好幾個人都是候補,好不容易有機會上位了,肯定會相互爭奪這個新頭馬的位置,引發內亂。福建省現在可以說形勢嚴峻,容不得這種內亂,所以王瑜最好的選擇就是一個候補都不立,而另起一個能壓住他們的頭馬。
這樣一來,謝書記這個省一把手就成了最佳人選,到時候王瑜必然會來拉攏謝書記。可偏偏還有一環出在謝友琴身上,謝友琴好死不死愛上了劉振,而劉振又好死不死的是胡亂的人,謝書記如果接受王瑜遞來的橄欖枝加入王瑜的陣營,那麼謝友琴就會成為他的一大破綻。
謝書記顯然已經想到了這一點,所以才急衝衝的拿斷絕關係來逼謝友琴做決定。而胡亂也想到了這一點,這也是他今天在這坐著的一部分原因。
現在謝書記要考慮的是該怎麼站隊,繼續保持中立肯定是不可能的了,這樣反而會兩邊都得罪!可非要站一邊的話,如果沒站好,恐怕就會烏紗不保,謝書記不得不慎重。
這無疑是個極其艱難的選擇,就從目前的形式來看,選王瑜似乎要更穩妥一些,王瑜現在是整個南亞的霸主,勢力龐雜,遍布南亞三省,要想對付他談何容易?如果選了王瑜,隻要王瑜不被胡亂扳倒,謝書記自認憑借他的頭腦,一定能夠保住自己的烏紗帽。
但胡亂也不容小覷,要知道,胡亂之前可是從一個黑車司機起家扳倒了王老的人,現在更是傳出死訊之後才兩個月,就占據了一個新羅市,降服了王瑜手下的一個得力幹將。而且謝書記還有一個顧慮,就是吳泰的下場。
運毒船被炸,明顯隻是一個陷阱而已,實際上並不怪吳泰,可王瑜依舊遷怒到了吳泰的頭上,並且還殺了吳泰一個女兒!謝書記不得不擔心自己如果投靠王瑜,以後會不會一不小心,也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而相比之下,胡亂可以不計前嫌,不但保護了吳泰的女兒,還讓他們父女團聚,並且收容了吳泰,就算其中有算計的因素在裏麵,也可以看出胡亂至少不會是王瑜那種殘暴的人。再加上謝友琴和劉振的事情,讓謝書記頭疼不已。
雖然他嘴上說如果謝友琴不和劉振分手,他就跟謝友琴斷絕關係,可謝書記還真能這麼做不成?那畢竟是他的親生骨肉啊!
“謝書記,棋還下嗎?”過了老半天,胡亂見謝書記久久無法下定決心,於是便問了一句。
“啊?哦,下,當然下!”謝書記這時才回過神來,勉強露出個笑容,隨便走了一步,正好把車送到了胡亂的馬腳上。
胡亂眉頭一挑,從容不迫的拿起棋子,吃掉了謝書記一個車。謝書記已經無心於棋局了,又隨便的走了幾步,結果接二連三落入胡亂的陷阱。沒過多久,便被吃的隻剩下一車一炮,防守都艱難,更別提進攻了!
最後,胡亂把謝書記的帥逼到死角,還剩下最後一步,謝書記已經無路可走,垂死掙紮似得把帥往下移了一個位置。
“劉振,下一步你覺得要怎麼走?”胡亂沒有自己動手下最後一步,而是敲打著桌子,麵帶笑意的問道。
劉振聞言一愣,看看胡亂,又看看謝書記,遲疑半晌,最後道:“拱卒吧。”
胡亂抬頭瞅了他一眼,並沒有按照他的話去做,而是把車移了過去,道:“我覺得進車比較好。謝書記,將軍,是死棋了。”
劉振又是一愣,反應過來之後,不由感動的看了一眼胡亂。
謝書記也看明白了胡亂這車進的是什麼意思,抬頭看看胡亂,又看看劉振,強裝笑容道:“謝某技不如人,輸的心服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