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夙翎見狀哭得更大聲了,她很想轉身拔腿就跑,可是身子卻沉重如石,並且一時之間,她不知道自己心中的那個為什麼,到底是用來質問夙玉的,還是對司馬雋的!她隻有不斷的頓足,用越來越大聲的哭泣來緩解自身的壓力。
\t“你我年輕的時候,我對你是那麼的癡迷!”從禦書房回到祁妃寢宮的皇帝少有的對祁妃含情脈脈的說:“你美麗的輪廓,那麼美麗,我想不出其他的更多的形容詞!”
\t祁妃擁入皇帝懷裏,她說:“每當我柔和舒適躺在你的懷裏,你的手揉住我的胸,隻是我覺得我所有的一切都在你的把握裏,我既逃不開你,也私自慶幸著,我沒能逃開你!你的輪廓,既英挺又柔和……”
\t皇帝沉默了,和祁妃在宮中默坐相對,良久方說:“你我在什麼時候成了這副模樣,你我之間的地位使得你我生死不得不相隨,讓我現在就死了,你按規定就得給我陪葬。”
\t皇帝垂頭喪氣,祁妃勉強笑道:“不必要說什麼死不死的!”
\t皇帝回答道:“可是隻要是人都會死,不是嗎?哪怕貴為天子。其實我心裏對這一點很明白。”
\t“可是我這一輩子就從來沒有活過,我是人上之人,可是也是鬼中之鬼。
\t“每個人想在我身上得到的,和我想在每個人身上得到的,其實都是一樣的,這使得我無論做什麼或者不做什麼,都隻是一場又一場的虛無。”
\t“而我身為皇族的使命,就是不斷的誕下血脈,不斷的掩蓋這樣的虛無,同時也就再繼續延續這樣的虛無!”
\t祁妃默默的流下了眼淚,他也不知道如何勸解,隻得無奈地說:“皇上,我不是虛無的!”皇帝握住她的雙手,勉強笑了笑說:“我是。”
\t皇帝說到這裏,終於垂淚了,他說:“這是你我之間最麻煩的事,正因為我是虛無,才不得不沒有任何偏好的去所謂雨露均沾。”
\t“那麼你若越真實,就隻會越來越顯得我更加的虛假,沒有哪一位皇帝,包括男人,會喜歡自己在自己的女人麵前隻是虛假而已!”
\t“你真的把我當做是你的女人嗎?”祁妃激動的問。“是!”皇帝點頭稱是:“可是這有什麼意義嗎?我做不了你的男人,我首先是一國之君,然後是我子嗣的爹,再後是後宮佳麗們的丈夫。”
\t“在這三重身份之下,我已經沒有任何餘地來屬於你,而你卻要和其他的男人和女人一樣,成為我的陪葬,隨我一同死去,毫無緣由,隻是規矩而已。也許我能夠為你做的,就是放你離開我!”
\t“你不要我了嗎?”祁妃激動地站了起來。皇帝抬頭,用雙手握住祁妃的雙手,說:“你還沒有明白嗎?我隻是眾多皇族血脈中的一位皇帝而已,我沒有資格像一位普通男人那樣要你,成為你的男人!”
\t兩人相對黯然,皇帝接著說:“你我都隻是屬於皇族血統裏的這一個皇位的附屬品而已,我很抱歉我給你帶來這樣的命運,可是我也實在無法擺脫自己的命運。”
\t“就這樣擅自將你拖了進來,進入到這個命運的漩渦裏,我自己已經逃脫不了了,從出生以前就是這樣,可是你跟我不一樣!”
\t“你是女人,不是像我這樣無用的男人,也許我能夠把你推出去,使你獲得屬於你自己的生活,這也許是我生平做的第一件事,也是最後一件事。”
\t祁妃哽咽了起來,隨即大放悲聲,她對他說:“我真的不想離開你,請你別放我走,也許你覺得你並沒有給我真正帶來什麼,可是卻依舊使我對你愛不釋手,在你的懷中癡迷!”
\t皇帝無言的搖了搖頭,他毅然決然的說:“什麼都不用再說了,我自己的人生是怎麼樣的處境,從我一生下來,我自己就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