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也就在那一刻裏,捱鞭子的夙璃與鞭打夙璃的大師姐,都不由自主地處在了同一個境地裏:誰都不知道何時會得到北宮鵠垂青,即使獲得一時親近,也隻是可遇不可求的等待,並且這等待漫漫無期,漫長到連回憶都會漸漸消逝,如同從來沒有過這樣一段經曆一樣,然而身體卻銘刻著北宮鵠的一切。
\t隻要心存北宮鵠的人,沒有人能夠再隻是北宮鵠自己,北宮鵠所給予的一切,也不是她們各自每個人自己能給自己帶來的、是這個世間、她們所經曆過的從來沒有過的一切。
\t大師姐拋下鞭子,鞭柄墜地的聲音清脆的回響在整個無塵殿的黑暗裏,大師姐整個人趴在夙璃後背上,緊緊地抱住了夙璃,仿佛要通過夙璃皮開肉綻的身體與夙璃長連在一起,通過夙璃曾經親近過北宮鵠的身體來獲得些許的安慰,夙璃在大師姐擁抱住自己的一刹那、疼得徹底昏厥過去。
\t原來路才是最漂泊無依的,無論是它通向的最遙遠的遠方,還是在它身上來來往往的人群,它無從拒絕,更沒有人為它停留,而它會迎接和送達所有經過它的人、去到他們想要去的地方
\t就像此時的夙璃一樣,在他人的意願下,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匍匐,甚至昏厥。可是夙璃願意這樣,在昏過去之前,她不得不第一次向自己的內心裏承認,她寧願受到這樣的虐待,也比北宮鵠對自己什麼都不做要來得強得多:至少隻要夙璃待在這裏,她所遭受的一切,北宮鵠都會知道,又或者說,隻要北宮鵠想知道,他遲早都會知道。
\t北宮鵠其實什麼都不想知道。確實也是,這次發生的事北宮鵠並不知道,雖然北宮鵠不可能不清楚,隻要他願意,可是這一次他連他自己的心思都不太了解了……
\t當北宮鵠擁抱夙璃的時候,北宮鵠的那一幫女子弟子和正室都側立在一旁,這麼做,在等級森嚴的長生派中,無疑是判了夙璃的死刑。
\t可是北宮鵠到底為什麼這麼做?他悶心自問,這樣做到底是出於愛還是恨?北宮鵠一時之間,很難回答他自己,在北宮鵠看來,他這麼做隻是單純的不想再跟他自己的過去任何的瓜葛。
\t可是北宮鵠現在做的一切,都隻是在重複他自己的過去,隻是對於夙璃來說,更倒黴的是,北宮鵠重複的隻是在北宮鵠見到夙璃之前的過去。
\t至於北宮鵠和夙璃能不能夠再次走到彼此麵前,誰也不知道。僅僅靠著穿越和春藥的契機,能否再次造成兩個人之間的彌合,誰都說不準,“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可是兩個人一旦真挨的近了,彼此之間的摩擦所造成的傷痕,年深日久,生的情到底是愛是恨,除非愈合,否則隻是彼此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