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夕陽鑲滿了整幢小房子,哪家的小狗一直在路邊徘徊嗅察。憨憨的老劉目送著老板跟這位葉小姐驅車離開,在他的心裏,已經不單單是位葉小姐了,關係會被越來越拉近,就像他跟老板之間的那種,心裏默然升起了一陣暖流。
“夫人,秦家小少送喜帖過來了。”
女人咽下嘴裏含著的烏雞湯,接過雲媽遞過來的大紅的帖子,定睛一瞧。
“舅父大人?”
“哪門子的親戚?不是早就斷了往來嘛?程落落?”
女人瞧見女方的名字,心底尋摸著,這個名字好熟悉,在哪裏好像聽過。
雲媽不敢多嘴,很多年前,兩家就不怎麼來往,隻是曾看到過席秦兩家的孩子倒是來往甚密,這些都是老爺不曾知悉的事。
“老爺的親妹妹,在國外很多年了,恐怕是她家公子頭一樁喜事罷了。”
雲媽的嘴角不經留意就泄出一絲欣慰的笑容。
“人家過喜事,你瞎*什麼心……”
女人隻覺得後半句話被人活生生給打回喉管裏,手上的喜帖自然滑落,像一枚越冬的秋葉,給出意想不到的結果。
女人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製造的畫麵:席哲敏臂膀裏挽著另外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就是葉映雪。
葉映雪從走出小屋子那一刻起,就已經作好了一切準備,麵對不可預知的一切。見到女人,並不認為自己應該膽怯,一次公正的談話即將到來。
席哲敏略似用眼角餘光掃了掃屋子,看到雲媽直愣愣地站在女人身旁一臉吃驚的表情。想說什麼,卻又張不開口。
“雲媽,麻煩你幫我去拿幾件換洗的衣服!”
雲媽見少爺旁邊的正是好幾年不見的葉小姐,心裏頭一下子熱烘了半邊天,忙點頭應和著。
席哲敏帶著葉映雪進入了思甜的房間。
女人被如此猖狂的驚喜激得怒火中燒,恨不得衝過去,把葉映雪抽筋剝皮生猛活吞都難消心頭之恨。
席哲敏接過雲媽準備的衣物,剛欲挽著葉映雪離去,突然頓住了腳步。
“雲媽,秦家的喜晏,我不去了,告訴老頭子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是落落跟秦翰嗎?”
葉映雪愰然意識到小青說的這個月落落的大喜,沒想到來得這麼快,但是真心祝福他們。
“是的!”
“好的,少爺!”
雲媽目送著少爺與葉小姐一起步出門外,好想整個客廳裏隻有一個女人在那裏僵硬地坐著,但是樓上剛醒的席老頭子被私人偵探傳真來的照片震懾得不能動彈,為什麼女人要去找葉映雪?
那抹夜色慘慘淡淡,那些經營夜色的人都早以把良心作了不等價交換,換取的或許隻是一時之需,卻永遠也不可能在第八號當鋪裏贖回低價的良心了,是啊,它們給你最悠長最公平的等待,等待你的良知從善,可是最終你還是走進去了,換來了一夜一夜地貪婪與欲望。
進來了,緩緩地,步履如此輕巧,但是依然掩飾不住一股強大的氣流突襲直全身的每一處毛細血管,瞬間膨脹的血管收縮到血流不暢,躲在桌下的腳徹骨髓。這是幾年後的所謂正式相見,醫院那次隻算是隱沒於你的安排,沒有那日的頹廢與無奈,已作好了充分的準備,準備迎接一場無關自己的戰爭。
隻是沒想到這女人的每一場戰爭都有如此大的籌碼,亦或許這次也會因為如此大的代價而鬆手吧,但願那凸挺的肚子給她一點一點良知的震撼。
“請坐!”
並不驚訝女人對這種客套問候的反應,比中五百萬頭彩的反應都還強烈,意欲騰下去的屁股掉在了半空中。
“先坐下吧,這樣的身子站久了應該相當難受。”
抑或是這句話切合事實,抑或是站著有失她貴婦的體態。把黑色軟皮包輕輕落在她身旁的空位上,動作遲緩地壓在沙發上。
對於突擊性的邀約讓她有些驚慌,盡管想極力控製好的四肢,但是她的瞳孔卻出賣了她。她打開軟皮包,從包裏媽出一張卡,攤在桌子上。
“拿著這個,馬上離開!”
葉映雪淡淡地眸光投射到閃亮的綠色卡上,也就在那一瞬間,目光變得堅定了,在來之前,心裏還有一點點的希冀,也許時過境遷,這女人肯定當初也不會想到發生那種不幸的事,多少有點自責吧,但即便沒有,失去了籌碼,那些勝囂的氣焰也不會動不動就竄紅遍地吧,可是現在看來,完全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一廂情願地把她當作無知的女人,受了一點刺激而大興侵害比自己更弱勢的群體,作為一種發泄吧。從這種隨意丟出來的卡上,那種對生命的絕望讓葉映雪覺得有些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