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冥中,有什麼已經按下了開關,那些交錯複雜的齒輪開始了緩緩的轉動,彙向終會交接的某個點。
尹樂兒譏諷的看著車子駛進的“四季”大酒店,看著車子熟門熟路的從後門開進後院的停車場,看著一對對老少搭伴的男女摟腰搭背的走進酒店,不由得冷冷的說道:“北辰光,你說的最後談談的地方不會就是這裏吧?!”
“我早定好了房間,說話的話不會被打擾!”北辰光熄火拔下車鑰匙,推開門下車,然後紳士的幫她把後座的車門也打開道。
他真的希望,可以和尹樂兒不被打擾的談談。
“看來你對這裏很熟啊,你老婆不知道?!”尹樂兒下了車,有些挑釁的揚起下巴說道。
那個女人,是她和他之間難以磨合的硬傷。橫亙在兩人之中,就像是一座難以逾越的高山。
入冬的正午,高懸的太陽驅走晨起的寒意,正是一天的最暖和的時刻,可是此刻,站在這裏的兩個人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尤其是在尹樂兒說出這句話之後,兩人之間就好像刮起凜冽的寒風。
“男人的很多事,老婆沒必要知道!”北辰光鎖好車,看著尹樂兒很坦然的說道。語氣裏有著成年男人才有的沉穩和淡定。
“是啊,老婆沒必要知道,那你的孩子也沒有必要知道是吧?!”尹樂兒看著他,眸子裏盡是碎冰堆出的譏誚。
那麼,既然是這個樣子,為什麼又假惺惺的來找她談?!
在這個男人的眼中,難道有什麼會比利益更重要麼?!
“樂兒,我們非要在這個時間談這個麼?!先進房間再說!”北辰光抓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往酒店裏麵走去,不想在門口爭執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這隻是個四星的酒店,並不是那些吃飽了撐的沒事幹的狗仔們主要盯緊的目標。可是,畢竟小心駛過萬年舟。
“北辰光,你最好給我記住,這真的是我最後一次和你說話!”
尹樂兒的聲音遙遙的傳來,消失在酒店不知名的角落,帶著一種發狠的誓願。
“其實,我倒是不認為我們的關係可以撇清!”
北辰光的回應也淡淡的飄來,然後一切歸於沉寂。
他們的身後,哢嚓哢嚓的聲音不知在什麼地方暗暗響起,不知道拍到了什麼畫麵。
而裴夜,看著他們兩個進去的方向,靠在酒店後麵的玻璃門上,掏出煙抽了一口。指尖的煙霧彌散間,一向戲謔的眸子都沉黯下去,幽深的仿佛看不到邊際。
時間流逝,他的眸光開始掙紮晃蕩,在進去還是等待的選擇中遊移不定,帶著一種撕裂的痛。放佛回到了經久的時間之前,他還是那個無能為力的孩子。
似乎過了這麼久,他依然、還是、隻能站在一旁,沒辦法去改變什麼,隻能作為一個旁觀者靜靜地看著。
陰冷的風不知道從何地吹來,卷起地上的落葉,讓那些枯黃無力的在空中掙紮著。這裏的溫度一下子降低下去,連頭頂的陽光都被不知何時被雲朵遮住。
天,一下子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