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無鹽就起床換上了素錦,就連安瑞也換上了白色的繈褓,京瑜七家都換上了銀裝,門口大紅的燈籠換成了白色,門匾上蓋了黑布,城中百姓看到七家都換上了一身素縞,知道肯定是有人去世了,而且是大人物,否則不會七家都換,而且從斐城的原皇城趕來了穆家和護國大將軍家的家眷也是一身素白,睿親王和榮親王也在大清早城門剛開就進了京瑜城。
睿親王看到雲安躺在棺木中,仿佛睡著了一樣,又抬眸看了看無鹽,有些遲疑。
“我能知道是誰要害我哥嗎?”
“那個人就快死了。”無鹽沒打算告訴睿親王,告訴了也不過是多了層間隙,睿親王也不能真的去傷害太上皇。
“安瑞夫人,我哥哥一生隻愛過你一個女人,也一直為了你在奔忙,我不想他用命換回來的女人辜負了他的好意。”言下之意,他可以幫哥哥報仇,但是無鹽一定要好好的活著。
“我不會動手,那個人活不長了。”無鹽盯著睿親王說道,睿親王看著無鹽的樣子,沒再言語,隻是看到安瑞的時候,抱著哄了哄。
京瑜城的百姓都在張望著到底是哪家的喪事時,就看到一口玉棺從白七家被抬了出來,玉棺雖然罕見,但不會讓百姓這樣吃驚,真正讓百姓吃驚的是那抬棺的人,為首兩人是榮親王和睿親王,其次是護國將軍的長子和穆家的長子,最後兩個是夏侯和白墨成,這樣的隊伍實在讓人有些難以接受,這六個人哪個不是身份顯赫,這時才有人注意到抱著牌位的人一頭銀發,竟然是黎國的皇後娘娘,西五娘抱著安瑞,剩下的京瑜四家在前麵開路,後麵跟著的是禁衛軍,私軍,都是訓練精良的軍隊,許多人都不得不猜這個人是誰了,但是排位上蒙著白布,竟然是不願讓人知道葬的是誰,有些人也已經猜到了,不過這麼個人在斐城出葬,但願別再惹來戰禍。
綿延百裏的軍隊全都是一身素白,雲安被抬進了山中的墓室,每一層台階上,都站著侍衛,六個人將棺槨送入了墓室,最後一次道別之後,由無鹽啟動機關,合上了的千斤石,之後的繁文縟節,無鹽和雲安都不喜歡,所以除了必要的祈福和超度之外,一概都沒有進行。
而且這葬禮辦得很冷清,他們不希望讓那些平民百姓多參合,所以並沒有大肆舉辦酒席,也就是因為這樣,這次的葬禮從開始到結束都意外的安靜。
整個葬禮辦了三天,但是除了軍士們在軍營中有辦酒席之外,京瑜七家倒是安靜的很,而且大門緊閉,幾乎看不到人出來活動。
此時此刻的他們,正在白七家商量著怎麼會黎國,怎麼安排接下來的事情,雖然有意把護國大將軍和穆家還有兩個王爺排除在外,但是這些人小廝也不敢阻攔,最終還是全都知道了。
無鹽的父親欲言又止,最終拍了拍無鹽的肩說道:“從你小時候被選入宮中開始,爹爹就不再忠於皇帝了,你的任何決定,哪怕要株連九族,爹爹也會陪你扛著。”
對於護國將軍和榮親王來說,雖然心裏有些遲疑是不是應該相信無鹽所說的,但若是真是如此的話,他們不會插手幹預,也不會去黎國通風報信,一切順其自然,而他們置身事外。
睿親王是最不能接受的一個,同樣是太上皇的兒子,為什麼就因為和喜歡的女人成親有了孩子,就要將他們趕盡殺絕,睿親王冷笑道:“父皇不義,也就不要怪你兒子不仁,拿我的母妃做擋箭牌,如今又要害自己的孩子,我們在你眼中到底算什麼,我黎雲綺寧可不要生在皇家,不要有這樣一個父皇!”
“他就快死了,雲安不希望你知道這些,因為你和他離得很遠,他不會傷害你,你也不要擅自離開斐城,雲安的事情我自然會處理。”無鹽拉住了睿親王說道。
“我知道,如果是哥哥的意思,我會遵守,但是你打算怎麼做?”
“我有我的法子,而且雲安不希望弄髒我的手,所以我也不會動手,我要讓那個老狐狸,自己嚇死自己!”無鹽冷笑著說道。
“需要我們做什麼嗎?”白墨成問道。
“恩,夏侯,你讓你在黎國的人放出我還活著在斐城出現的消息,反正多少人有目共睹,也不算是欺騙,白墨成你讓你手下最精銳的那些人到皇宮去,找一個和我身材相仿的人,易容成我的模樣,在皇宮中走動,別讓人抓到,但要讓人看到,然後從我和雲安的府中偷一些衣物首飾什麼,扔到皇宮裏一些顯眼的角落,最好在敬慈宮附近也扔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