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入別宮的事情相當繁瑣,曹昊也不得不放下科考的事情,來這裏幫忙,十月中旬後兩天,禮官則吉時,浩浩蕩蕩往別宮進軍,這次選出來的六個娘娘,並沒有和雲逸預計一樣的是安分的主兒,有兩個還是特別愛惹事的,無憂不喜歡,不過話已經說出來就不能再收回去了,六個女人與前三個女人形成了截然不同的兩種氛圍,前三個女人高貴典雅,大氣從容,後麵六個女人雖然學著前麵的三個女人,但是那渾然天成的貴氣卻是她們怎麼也學不來的,一眼望去頗為不倫不類,況且那六個女人似乎還在明爭暗鬥著什麼,一幹大臣搖了搖頭,這六個女人怎麼能和皇後娘娘比啊!皇後娘娘身邊的華貴妃和楚妃她們都比不上!
去往別宮的路程大概需要三天,別宮依山而建,宏偉壯闊,同時又是冬暖夏涼的好去處,而無憂喜歡這裏的原因是,這裏沒有皇城那麼多紛擾,整座別宮周圍沒有城市,沒有鎮鄉,最近的村子也要放過兩座山才能到,這裏有一個寺廟,這個寺廟的和尚會每日送來些素齋,而葷食大多是在山中圈養的野味家禽,談不上有多精致,但是吃著卻也舒服。
這幾日無憂一直不肯和雲逸睡,其實就是擔心他會發現自己受傷,等到傷養好後,揭下人皮偽裝,一點痕跡都看不出來的時候,無憂才讓雲逸和她同床,在此期間,雲逸一直在擔心是不是自己做錯了什麼,因為就算無憂葵期來了,都不會拒絕雲逸與她同床,最多和他分被子睡,所以雲逸總是在想是不是自己哪裏惹無憂生氣了,這兩天都陪著小心,倒是讓無憂有些無語。
雲逸和無憂、天賜在一個馬車中,太上皇、太後和小王爺在一個馬車中,天韶和天佑分別坐一輛馬車,米子良和白墨成合騎一匹馬,曹昊和曹修竹和騎一匹,小王爺的三個陪讀跟著三個侍衛合騎一匹,文官、武官無論如何都是會騎馬的,所以都騎著馬跟著到別宮去了,皇宮就算是空了下來,就算每天處理政事和上朝都是在別宮,官員在這裏大多都有房間,這裏雖然遠離人聲,但要出入卻不難,幾乎所有要處理的事情也都搬了過來。
唯一空下來的就是無憂,後宮的事情都讓女官打理去了,這裏她要負責的不過是九個人的開支,而天賜已經被雲逸下令交給奶娘去帶了,無憂天天聽聽佛看看風景,寺廟中的和尚都認識她了。
“皇後娘娘,您日日來聽佛經,看來是信佛之人啊?”
無憂笑了笑,搖頭:“隻是在這裏聽聽佛經,心裏可以稍稍放鬆些,我是在塵世間浮沉的人,信佛是遠遠談不上的。”
“皇後娘娘可是有什麼煩心事嗎?”
“嗬嗬,庸人自擾而已。”無憂坐在了台階上,這裏後宮的嬪妃不會來,侍衛都守著別宮,很少到寺廟來,隨意一些倒也無礙。
“皇後娘娘看得如此透徹,又何須庸人自擾?”
“不得已而為之,塵世間的人身上有各種各樣的身份,這些身份會讓人去做很多本不該做或者不能做的事,地位越高,做得就越多,我這個身份,怕是什麼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了個遍了,就想主持師父和其他和尚所要做的事,擔的責任就不一樣。”
“是老衲失言了。”老和尚合十對無憂行了一禮,“若是皇後娘娘心煩了,歡迎隨時來這裏坐坐。”
“一定。”無憂應道。
線香的味道從門裏飄了出來,無憂坐在台階,下巴枕著手臂,呆呆的看著麵前的一口古井,漸漸的漸漸的眼睛越來越沉,醒來的時候身體一晃一晃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
“醒了?”雲逸問道。
“恩。”無憂清醒了過來,雲逸背著她走在回去的路上,雖然寺裏的和尚勸他叫醒無憂走,浮影也說回去叫人趕車過來,但是雲逸不忍打擾無憂休息,這山路也不太合適馬車行駛,所以蹲下了身子,背起了無憂,往回走去。
“今天做了什麼?”
“去寺廟聽詠經,心裏就安靜了下來,最近心浮氣躁的厲害,在那裏能安靜下來。”
“恩,下次去的時候帶著扶搖或者搖曳,今天我找了你很久,害怕你一不小心摔倒了山穀裏,宮裏也亂成了一團,後來香香才說你愛去寺廟裏。”雲逸淡淡的說道,暗處的浮影聽到雲逸這麼說不由翻了個白眼,這裏說得雲淡風輕,實際上雲逸是最著急的一個,四處找沒找到,文武百官都被遷了出去找,聽到她可能在這裏的時候,兩個侍衛都不帶,就直奔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