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是皇帝!你要為大局考慮!”無憂不滿道。
“大局!你永遠都隻有大局,你為我考慮,為青影考慮,為憑欄閣考慮,為天佑考慮,為天韶考慮,為你們穆家考慮,為整個黎國考慮,你就不能為你自己考慮一下嗎?以後你還怎麼做人?你將被世人看不起,你知不知道?”
“這些事情我早就想好了,但是我隻是一個人,比起這麼多人,算不上什麼……”
“無憂!你能不能像個女人一樣為自己想想,總之,這件事我絕對不同意,你會棲鳳宮好好休息,我會想辦法的,這件事你不準再插手!”說著,就要離開!
“趙如煙!”青影的喊聲令兩個人都回了頭。
隻見趙如煙口吐鮮血,對無憂笑道:“如煙知道罪無可恕,與其被砍頭,還不如自我了斷,畢竟如煙背叛了主人,這毒是食髓毒,也算是給如煙的一點懲罰吧!無憂,我羨你得到這萬般寵愛,我妒你從小驚才絕豔,我憐你為周圍萬事辛勞,我疼你鎖於深宮任憑蹉跎,我恨你能夠合家歡樂,因此我破壞了它,但心裏還是疼,你為何不能多看看其他人,為那個幾乎什麼都不能為你做的皇帝生兒育女,做了一切,我想你能夠出宮,能夠有個屬於你自己的家,不需要為了整個黎國而蹉跎你驚世的才華,這也算是我趙如煙最後能為主子考慮到的一點吧!”趙如煙口中的鮮血幾乎是如同泉湧一樣噴出:“把青影關到別的牢房裏去吧!我快毒發了……”
“來人,把青影帶到隔角的牢房去,快!”無憂急忙喊道。
“怎麼了?”雲逸看著這一切,似乎發生的太快,他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食髓毒,顧名思義毒發之時如毒蟲噬髓,撕扯自己的皮肉、骨髓,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疼,因此會因為承受不住而破壞周朝一切能破壞的東西,青影留在裏麵就算能用武功抵擋一陣子,也防不住三天三夜的持續攻擊,服用了這種毒藥的人,不會睡著不會昏迷,隻有在三天後,經脈寸斷而死。”無憂冷冷的看著趙如煙,趙如煙抓著木欄杆,十指深深的刺進了欄杆之中,木刺紮進指甲,鮮血直流,但也緩解不了她身上的痛苦,青影被帶出了牢房,憐憫的看了她一眼,低頭走進了最裏麵的一間牢房,背對著她,不想看她毒發時的樣子。
牢房裏所有人都退了下去,下令三天內不準任何人去牢房,但是趙如煙的悲鳴還是從牢房深處傳了上來,這三天沒有一刻停下來,宮中都在傳言鬧鬼,隻有他們知道,這是趙如煙最後能發出的聲音了。
三天後,待一切都安靜下來,無憂再次來到牢房,牢房裏已經一片狼藉了,關押趙如煙的牢房已經被毀,木頭都被抓碎,咬碎,相鄰的幾間牢房也不同程度的被破壞了,無憂知道,其實趙如煙有解藥,她通常都是解藥毒藥一起放的,怕人誤食了能盡快救人,而且食髓毒發作的時候,力大無窮,她既然破壞了牢房,其實也能破壞這地牢的門,逃出升天,但是她沒有逃,也許她自己還在矛盾吧!對自己她也不知道是疼愛多些還是仇恨多些,所以一直在矛盾,傷害了她卻還想著折磨自己,能讓她心裏好受些。
無憂走到趙如煙的屍體旁,整個人幾乎沒了人形,撞斷了手臂,踢斷了腿骨,抓花了容顏,拔掉了指甲,咬碎了牙齒,都不能減緩一點食髓毒的痛苦,隻有在最後死亡的時候,才真正解脫了,留著一絲微笑走的,手中緊緊的握著那隻無憂送給她的金簪,已經被握到扭曲變形了,卻至死都未鬆開,無憂幫她合上了眼睛。
如今的皇城中,歌謠已經傳開了,宮裏的宮人也對她議論紛紛,指指點點,但是宮中還是隻有她一個皇後,因此,沒人敢對她不敬,雲逸那邊的壓力也很大吧……不過他不準自己管這些事,把所有的消息都封閉在了前殿,後宮裏一點消息都得不到,無憂也隻能全憑猜測。
“來人,將罪女趙如煙拖出去燒毀,骨灰丟於斐城東麵的亂葬崗!”無憂背對著侍衛,說道,青影回頭,定定的看著無憂,無憂的淚在流,滴在雪白的衣裙上,什麼也看不見,侍衛們拖著趙如煙的屍體出去了,牢房裏又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青影低頭,無憂走到他的牢房跟前看著他。
“對……”
“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無憂打斷了青影的話,“我會保你一命,你去斐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