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燙的茶水潑在了和鸞的身上,無憂冷然道:“本宮要喝的是鐵觀音,為何泡來的是碧螺春?”
“好燙!”
“來人,拉下去打手心!讓她記記腦子!”
不過對於和鸞的兩個侍女,無憂倒不怎麼刁難,天天聽香香彙報說和鸞晚上打罵自己的兩個侍女泄氣,讓兩個侍女已經非常不滿了,而此刻的和鸞還在兩個侍女麵前擺足了公主架子。
“哐嘡”,一隻木桶和一把刷子還有一塊抹布甩在了和鸞麵前,香香說道:“皇後娘娘讓您把棲鳳宮的前廳刷洗幹淨!”說完就離開了,扶著無憂去看天佑了。
無憂故意讓和鸞和她的兩個侍女單獨留下,和鸞自然不肯做,又沒人看著她,就指揮著兩個侍女在那裏擦地、刷汙,兩個侍女被指使慣了,也就隻好彎腰去幫她們的主子幹活,而和鸞不滿的坐在椅子上,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杯水。
“哼,敢燙我,總有一天要你好看!我會要你哭著喊著跪在地上求我!我要把你那張狐媚臉刮花!讓你沒臉見人!”和鸞惡毒的詛咒著,而此刻她的兩個侍女心裏也在如此詛咒著她,“磨磨蹭蹭的做什麼?還不快點做,要是那女人回來前沒做完,晚上我讓你們兩個到外麵吹冷風去!”
兩個侍女隻有更賣力的刷起了地,與其跟著這個和鸞公主,她們更喜歡跟著香香做事,至少香香不會這麼打罵她們,有時候還會給自己一些好吃的。
一切都在無憂的計劃中,無憂吃完午飯就回來了,並沒有久留,棲鳳宮的前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兩個人一個上午要打掃完,是不可能的。
被無憂抓到和鸞公主一臉的不情願,一個人洗刷著地麵,一邊還在心裏惡毒的詛咒著無憂和香香,兩個侍女也被她問候了好幾遍,等到夕陽西斜的時候,和鸞公主才洗刷完棲鳳宮前廳的地麵,而她的兩個侍女正在吃著香香送給她們的點心,當然不是特別精致,不過比起她們平時吃的是好多了。
和鸞公主進來的時候,看到兩個侍女正在嬉笑著吃著她到此就沒吃過幾次的糕點,不由怒火中燒,兩個侍女看到她的臉色,也唯唯諾諾的站到了一邊。
“你們!我在做事的時候,你們這兩個賤婢憑什麼可以吃這些東西,這些東西也是你們能吃的嗎?我要撕爛你們的嘴!”說著,甩了侍女兩個巴掌,用手去擰她們的臉頰,兩個侍女不敢大聲哭叫,隻好盡量避閃開和鸞的手。
“今天晚上你們兩個都給我到門外去喝西北風,別想進屋睡覺。”將兩人推出了屋子,香香躲在角落看完了這出戲,回去稟告了無憂。
無憂笑了笑,說道:“到子時的時候,你裝作出去拿宵夜,把她們兩個帶回來吧!”
“子時是不是晚了些?”香香皺眉問道。
“亥時晚風剛剛轉涼,到子時才是她們覺得最冷最難熬的時候,那時候幫她們,她們才會把你的好記得最牢,到時候這兩個侍女就歸你了。”
“是!”香香低頭應下了,隻有高級侍女才能有自己的侍女,是皇後娘娘幫她抬高了身份。
“在冰冷的寒風中,被人帶到溫暖的室內,再給她們一碗熱騰騰的肉湯,香香,你知道那是什麼味道嗎?”
“不就是肉湯嗎?”香香疑惑的問道。
“不,那是人間至品,許多人喝過一次之後就想再喝一次那種湯,但無論怎麼煮也煮不出那種味道,因為那並不僅僅是一碗湯,而是在人最無助的時候,得到的巨大的希望,香香,你雖然是侍女,卻從小生活在女官館,作為女官館的下任接任人,你自然沒嚐過那種苦頭。”無憂看著陽光收起最後一絲餘熱,將所有光亮帶進遠遠的山線之下,慵懶的躺在了靠椅上。
“娘娘喝過嗎?”香香更加疑惑,無憂是宰相的女兒,她會吃什麼苦呢?
“喝過,在我去斐國,斬下斐國皇帝的頭顱的時候,那時候,我身上帶著兩個人頭,不敢進城,就帶了一個侍衛,身上的錢財有也不敢用,兩個人沒日沒夜的跑,幾乎沒敢停下來吃東西,連續跑了兩天,我的體力不支,連人帶馬摔在了路邊,那時候我侍衛的馬也支撐不住了,他背著我爬到了山裏,捉了一隻兔子,熬了一鍋兔子湯,他是個男人,手腳不精細又是晚上,那兔子上還粘著一些沒處理幹淨的毛,沒有鹽,沒有香料,就這麼一碗肉湯,我覺得那是我這輩子吃的最好吃的東西。”無憂含笑回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