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進去,卻沒看到人,隻看到了門後麵黑色巨大的蛇影。

雖然在車子上這麼兩天,似乎也應該看得習慣了。

可實際上,在家裏,在輕暖的房間裏,尤其是雪白的短羊毛地毯上,看到墨黑鋥亮的這麼大的蟒蛇,蘇棟梁還是忍不住暗自吞咽了一口口水。

如同做賊一樣,先是看了看外麵的走廊,確認沒人後,才倏地一下進來,關上房門,然後就低聲道,“容容,輕暖呢?”

容碧青被他那一聲容容一叫,說真話,渾身蛇鱗都忍不住發出清脆的金屬戰栗聲,如同風鈴起伏了一番一般。

差點沒張開蛇口,叫他住嘴,可別再叫他容容呢,實在是太違和,太聽得肉麻和別扭了。

而見到容碧青蛇頭蛇身發顫的樣子,尤其是那眼神裏一閃而過的犯惡心模樣,蘇棟梁也僵住了。

因為他也別扭啊!

這麼大的家夥,叫大蛇,大蟒,大黑也比較叫容容這麼一個女性化,又肉麻小巧的名字要來得舒服,可誰讓輕暖非給這大家夥取了這麼一個令他難以下口的名字?

見容碧青自己也覺得不習慣,也惡心的不行的樣子,蘇棟梁多少覺得心裏平衡了一點點。

可隨後,他就趕緊回過神,把注意力拉回正題來了,“哎,我和你說啊,這裏不是山裏麵,這裏是家裏,我是覺得接受你沒啥,反正我也看得習慣了,不過這家裏其他人還沒見過你呢!你可別急啊,免得乍然一出去,把人嚇死了就不好了!”

“就像剛才這樣,你怎麼能隨便開門呢?我還以為是輕暖來開的門,卻原來是你,嚇我一跳,你說要是敲門的人不是我,你這一開門,對方一走進來看到你這麼大一條蟒蛇,不是要當場嚇暈過去?”

容碧青見他一副小心翼翼狀地壓低聲音說著這些話,忍不住丟了一個鄙夷的眼神給他。

他當他容碧青是他不成?

要不是早就從他的腳步聲判斷出了他的話,他又怎麼可能會開門?

呃--

蘇棟梁見自己又被一條蟒蛇給鄙視了,已經無語的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才對了。

自從他向他正式自我介紹,接納他成為蘇家一員後,這條大蟒蛇就拿他越加不當外人了,要不就是無視地連眼神也欠奉一個,要不就是如同現在這樣,被一雙偌大的蛇眼,宛如看白癡一般地看著。

這,這是堂而皇之的欺負人嗎?

太過分了!太豈有此理了點吧!

枉費他還為他們在爸爸和家裏其他人麵前打掩護,早知道就該讓這家夥髒兮兮的被人看見,然後拿著棒子在後麵追著趕著打他!

可憐的蘇棟梁,也就剩下這點在心裏編排惡整容碧青的本事了。

現實裏,明明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家,進入這個房間的某大蛇,卻比蘇輕暖這個主人還要悠閑自得,姿態優雅的在這房間裏遊來遊去了。

瞧瞧,他都看到了什麼?

他居然看見那條蟒蛇用舌尖,把一塊唱片靈活熟練的放進了留聲機,頓時優美高亢的歌劇雪狼湖,就已經在房間裏動人的響徹了起來。

而那條大蛇自己卻慢悠悠的遊到了大床上,很是享受的聽起音樂來了。

看得蘇棟梁隻差沒把下巴給跌碎在地板上。

這真是一條蟒蛇?

輕暖她確定他沒有成精嗎?

他居然會用留聲機,艾瑪,這個世界玄幻了!

他的眼睛一定出問題了!要不就是因為餓久了,血糖太低,所以出現幻覺了!

唔!蘇棟梁想著也許現在轉身開門走出去,趕緊到樓下吃點東西才是最該做的事情。

就在他剛想要轉身的時候,浴室門被打了開來,穿著浴袍,一邊擦著濕淋淋頭發的蘇輕暖走了出來,看到他要走的樣子,連忙喊住他,“大哥,你這麼快就打理好自己了?”

“呃,嗯,輕暖,那什麼,接下來該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蘇棟梁指了指床上的容碧青,“他這麼大的大家夥在家裏,總不能一直不讓家裏人知道吧,不說別的,西亞和張媽可是每天都要進你的房間來打掃,收拾的--”

“沒事,回頭我會和爸爸說一下的,我打算把我們家五百米開外的那幢房子給買下來!”

“你這是要帶著寶寶和他搬出去?”

“哪裏有那麼誇張,那棟房子離咱們家也就五百米,就隔了一塊大草坪而已!”

“我想爸爸不會同意的吧,其實我覺得你還是實話和爸爸說了,反正一開始肯定是會有恐懼,看習慣了,像我這樣不也就不怕了嗎?”

蘇輕暖看著他很想說:大哥,你要是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和眼角不要一個勁地抽搐,估計會比較有說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