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
他們要逃嗎?
就在王大錘心慌意亂的時候,就聽身邊一個熟悉的顫抖的聲音,說道,“大錘子,快來扶嬸子一把,我,我的身體都僵住了!”
“嬸,嬸子?”
王大錘這才發現說話的人是劉嬸子。
“容,容相公說,讓我們把,把地上的髒東西打掃幹淨,你,你快扶我起來,我去廚房拿東西過來擦!”
劉嬸子提起容碧青,還是一臉慘白的叫容相公,總不至於喊他容蛇妖吧!打死她都沒那個膽子!
之前容碧青完全像是沒看到他們一般的能走進房間裏去,劉嬸子已經覺得宛如在虎口逃生一般的幸運無比了,對於他最後留下的那句吩咐,哪裏敢懈怠?
甚至這會兒根本顧不得害怕他是一條蛇妖的事實了,隻想著先把他吩咐的事情做了再說。
“啊?啊!我,我知道了!”
王大錘本能的啊了兩聲之後,就趕緊連滾帶爬地朝著劉大嬸扶了去,想著原來剛才不是他錯覺,是容相公真的吩咐了這句話,這不劉嬸子也聽見了!
那可得趕緊!別耽誤了,惹他不高興了。
他可沒忘記房子裏,他婆娘可還在裏頭待著呢!
就是不知道容相公會不會殺他婆娘,王大錘一邊慌亂的想著,一邊扶著劉嬸子踉踉蹌蹌地奔著蘇輕暖家的廚房就去了。
而汪波榮則還呆呆地坐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地上那三個被綠火腐蝕過的小坑。
原來妹婿真的變成了妖怪啊!這可怎麼辦啊!
*
房間外的三人的糾結和複雜心理且不說,就說容碧青自己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之後,不知出於什麼緣故,在掀開棉布簾子前,他居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些過快。
他知道這種反應若是放在人類的身上,那是緊張的表現。
隻是屋子裏躺著的不過是一個心魔煉獄裏生成的平凡女人而已,他堂堂螣蛇後裔,真靈血脈傳承者,他緊張什麼?
難不成這個也叫蘇輕暖的女人,還真給他生了個兒子不成?
那可真是大笑話了!
想到這,容碧青就覺得自己的緊張,實在是有點可笑和沒用。
立時,他的大手就用力地掀開了棉布簾子,高大的身形立即大步走了進去。
王嫂子自然聽到他進來的開關房門聲了,此刻也不再驚懼,最差的結果無非是死而已,是以,她反而無所畏懼了。
一見他掀開簾子用力過度,都帶進來一陣冷風的情形,頓時就道,“容相公,你動作太大了,福女可是剛生完孩子的產婦,半點冷風都受不得,不然的話,以後就會落下不少病根!”
呃--
容碧青聞言,頓時就有些尷尬和無措地站在了原地,沒再急著大步向前來,倒是眼眸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不遠處的床鋪。
隻見一眼入簾的就是蘇輕暖毫無血色的巴掌大的小臉,此刻她睡得很沉,呼吸很孱弱。
嘴唇和臉上的皮膚,都白的近乎透明了一樣,一看就知道是失血過多,生命力完全透支到了極限。
而他天賦就強悍的五感,更是能清楚地聽到她稀薄的血液,在細小的血管中,緩緩地流淌著的聲音,竟是一點生命的奔騰的活力都沒有。
若非她還在那裏淺淺的呼吸著,心跳還在一顫一顫的跳動著,他都以為這個女人已經死了。
就是這樣孱弱的如同風中殘燭一樣的女人,就是他的這次心魔考驗對象?
容碧青嚴重懷疑他甚至都不需要出手去殺她,興許她自己就會這麼一睡永不醒了。
可為什麼,一想到會是這樣,他的眼睛裏竟然感覺如此的酸澀和難受?
鼻子也跟著酸酸的。
這是要哭的征兆嗎?
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女人哭,還是那個他上一次心魔煉獄中親手殺死的女人?
隻是,誰來告訴他,明明是一模一樣的那張臉,為什麼眼前這個躺著的、生不如死的蘇輕暖,就能令他有那麼多樣而複雜的情緒?
他承認這一刻他的思維真的有點混亂,有點辨不清真假。
一邊的記憶,全是床上的這個小女人嬌嗔地喊他容大哥容大哥的畫麵;另一邊卻是心魔煉獄裏經曆過的,她怒目嫌惡地喊著他妖怪去死的畫麵。
到底哪些記憶和畫麵是真的,而哪些不過是徒亂人心的幻象?
他該怎麼繼續下去才好?
容碧青有些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