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她能避則避,可涉及到原則和良心底限的事情,蘇輕暖一向是勇者不懼的,是以,眼見汪牙子被氣得不行了,蘇輕暖頓時就嗤笑了起來,“汪大哥,你和這樣可憐的人計較什麼,真是的,讓街坊鄰居看到了,還以為咱們沒同情心呢!他都這樣可憐了,咱就算了!”
“啊?”周圍的人倒吸一口冷氣,似乎沒想到這小娘子麵對李大紈絝,還這麼大膽,居然還一臉嗤笑鄙夷地說他可憐。
便是汪牙子聽了這話,都傻了眼,連發怒都忘記了。
“你說什麼?臭女人,你在說誰可憐?”想他李達堂堂縣太爺的侄兒,別說在這黎安鎮,就是在縣城裏,那都是橫著走的,這個長得黑不溜秋的臭女人,居然說他可憐,還用一副鄙夷嗤笑的表情看他。
今天不給他說出個五四三來,看他李大少爺如何收拾她。
“當然這位少爺你啊!我們都知道你很可憐,在家裏當不成男人,才到外麵來發泄發泄心中的苦悶,這些東西砸了也就砸了,我想汪大哥大人有大量不會讓這位少爺您賠償的,你就不要來欺負汪大哥了!”
蘇輕暖這話一說完,周圍的吸氣聲和驚呼聲,更大了起來。
尤其是蘇輕暖一臉知道他秘密的表情,還有那麼自然而然的說出的那句‘知道他在家裏當不成男人’的話,更是瞬間讓無數人秒懂了其中的含義。
人群中立即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地道,“原來是這樣啊,我道李大少爺為什麼每隔一段時間就來找汪牙子的麻煩,又是砸牙行,又是打人的,原來是汪牙子無意中知道了李大少爺這樣不欲為人知的秘密啊!”
“是啊,是啊,別說還真看不出來,李大少爺看上去身體不像是不好的樣子,居然在家裏是不行的,難怪聽說夫人進門都幾年了也沒生下個一兒半女的,竟是這樣!”
“……”
這些聲音都在人堆裏,說的不大聲,可彙集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的,不一會兒就各種版本全出來了,連帶著李大少爺身邊帶著的兩個狗腿子,看自家少爺的眼神也都有點不太對了。
他們比這些人知道的信息顯然要更多一點,隻是以往不會聯想起來,現在聽蘇輕暖這麼直截了當的肯定之言,加上圍觀群眾的議論,令得他們馬上想起,自家大少爺似乎是很怕少奶、奶的,隻要少奶奶一個眼神過來,自家少爺就立即就服帖了。
之前他們都以為是因為少奶奶、的娘家是大富紳的關係,現在聽到這些,顯然是另有緣由的,原來是自家大少爺那方麵不行啊!
不由自主地,這倆狗腿看李達的眼神都帶著幾分同情了。
李達自然把這些都看在了眼裏,一時間氣得差點吐血了,卻又不由自主地有些心虛,想著這女人是怎麼知道他那方麵不盡人意的,難道是家裏那悍婦傳出來的?
又怒又急,又心虛之下,他忍不住氣急敗壞地大吼,“賤人,你在胡說什麼?誰說本少爺不行?本少爺行的很!”
啊?難道他真的不行?
蘇輕暖見他這麼急於否認的色厲內荏,哪裏還會不明白?
頓時也有些瞠目驚訝,隨後就失笑,她不過是因為他頭上的綠頭巾,所以借此諷刺他一番,現在看來居然是歪打正著了?
蘇輕暖看出來了,其他的人自然也都看出來,本來還不過是三分相信,七分懷疑,現在見李大紈絝這副心虛的樣子,頓時就掉了個頭,變成了八分相信了。
人群中甚至有人直接就笑出了聲,隻不過頭低的很,李大少爺一時也找不出是誰在笑。
汪牙子也有些迷糊,他當然知道李達找他的麻煩,根本不是因為這個事,他也是今天此刻才知道原來李達看著人高馬大的,卻原來是銀槍蠟子頭,若非說出這個秘密的人是蘇輕暖,而蘇輕暖又是為了他出頭的話,汪牙子自己都想嘲笑諷刺李達一番。
可現在汪牙子卻緊張擔心的臉都白了。
顧不得男女之防,他趕緊拉扯了下蘇輕暖的衣袖,低聲急道,“容家妹子,快別說了,一會兒我擋住他們,你趕緊走吧,李達是縣太爺的親侄子,咱們惹不起他!”
原來還真是個不大不小的紈絝啊!
蘇輕暖暗自撇了撇嘴,臉上卻半點懼色也無,甚至眼眸一轉,還被她想到了一個出其不意的好主意,頓時,她衝著李達就又是一聲嗤笑道,“這還用我胡說,你自己明明白白的告訴了我們大家不是嗎?”
“我?”李達有些傻眼了,暗道他臉上寫著他不舉的字樣?
“要想生活過得去,頭上一定戴點綠!”蘇輕暖指了指他腦門頂上的綠頭巾,“李大少爺你自己頂著一頭綠到處跑,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家,你自己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