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這麼理解,已經為他目前的困境解圍了,可容碧青也想明白了,瞞得了一時,總也瞞不過一世,何況他帶著她住在這山洞裏,不能永遠這樣日夜不想見的。

所以,他微微沉默了下,還是沒有順著蘇輕暖的話接下去,而是沉聲道,“暖暖,你誤會了!我沒有打獵物回來,更加沒有獵一條蟒!你剛才抱到的就是我!”

啥?

黑暗中的蘇輕暖聞言,當即就仰起頭,有些傻眼地看向前方的位置,明明什麼都看不到,但是有東西存在的感覺還是很真實地。

好半天,她才用力地搖了下頭,不讓自己腦海裏那恐怖的聯想和畫麵繼續下去,語聲也變得幹巴巴地道,“不,不會的,你騙我的!容大哥你別開玩笑了!我膽子真的不大的,我,我剛才哪裏有抱到你,我分,分明抱到的是,是,是--”

‘是’了好半天,蘇輕暖也沒能把後麵的那個字吐出來。

容碧青見狀,心不由自主地再度往下沉了沉,可他的聲音還是穩健地從她正前方的位置傳來,“暖暖,不要自己騙自己了!就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樣!”

“我本來沒打算這麼快告訴你的,所以我才避免白天和你照麵,沒想到你會--”容碧青說到這裏,低沉地聲音就停頓了下,好一會兒才繼續道,“既然已經被你發現了,我也不想隱瞞你了,若,若是你實在害怕的話,等天亮前我就送你出去,你帶上你身上的銀子,找個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過你自己的生活吧!”

“今天白天我在蘇家的廢墟上,看到你的兩個哥哥了,你那二哥還算有幾分良心,還想著帶人來找你的屍體,但是你的大哥就--我怕你要是回蘇家去的話,你大哥為了隱藏住蘇家老宅發生過的秘密,會對你不利!”

說著,容碧青的聲音越來越低,蘇輕暖很容易從他的語聲中,聽出他情緒的低落和濃濃的不舍、不放心,可是又很無奈的感覺。

一時間,她的鼻子也酸了。

不等他繼續說下去,就重重地打斷他的話,“住口!不許說了!容碧青,你這樣算什麼,你這是在趕我走嗎?昨天還說永遠不會拋下我一個人生活,一個白天,你就變了,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怎麼可以這樣出爾反爾,在我以為我終於可以不用孤單生活,有個依靠的時候,你就這樣,到底算什麼!”

“暖暖,你明知道不是這樣,我,當然希望永遠能陪在你身邊,可是,我現在這樣,你害怕不是嗎?”

容碧青的心也難受的緊,分離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脫困而出,苦盡甘來,上天還這麼垂憐的把他的暖暖還給了他,要是可以,他真的希望永生永世相守在一起,然而他如今這個樣子--

蘇輕暖一時也無言了。

她無法昧著良心說她心裏不恐懼,事實上,她一回想到之前抱著的物體,腥膻、冰冷、黏滑的觸感,她就渾身顫抖,雞皮疙瘩直豎。

她無法想象那個物體是前兩個晚上還抱過她的容大哥變的。

難道說她不是靈魂穿越重生到了一個沒聽說過的古代,而是直接穿越到了原始的神話世界嗎?

不然的話,怎麼就會出現這麼一幕:一條粗壯的,可能比狂蟒之災裏出現過的世界上最大的蟒還要大的蟒蛇,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還會說話,他還是她見過的容大哥變的!

媽蛋的,這到底是怎麼一個扯淡的故事?

從前看新白娘子傳奇,還笑話許仙是個沒用的,那麼好的老婆,他說翻臉就翻臉了,現在輪到自己身上了,她才知道,有的時候理智和情感的偏向,並不意味著就能完全克製住恐懼!

怎麼辦?

蘇輕暖無聲地哭著,隻是這一次的眼淚不僅僅有恐懼,更有無數的無措和慌亂。

“暖暖,容大哥不怪你,怪隻怪天意弄人!你失去了從前的記憶,而我,又那麼沒用的剛好不能一直以你不害怕的形式陪在你身邊!你走吧,也許--”

“也許什麼?狗屁的也許!我才不相信也許!”

不知道為什麼,一聽他又提起原主,蘇輕暖心中的恐懼就猛地被另一種憤怒和嫉妒給替代了。

聽容碧青這話的意思,顯然原主是知道他這身份的,原主那樣的菟絲花女人都沒有害怕,她一個現代過來的金融女精英怕個毛啊!

要是他真是一條狂蟒的話,她這瘦弱的身體還不夠他一頓早飯的,他若真要吞了她,也不用等到現在了。

怎麼著也不能被原主給比下去。

“暖暖!”

容碧青傻眼了,不知道她突然間暴漲出來的氣勢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像她好像沒那麼怕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