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天已微明,永寧一行人在山下紮了間草屋住下,以便日後與鄭官有個照應。鄭官背負刀傷,拚盡全力,跑得氣喘息息,一頭栽在青雲寨門口,佯裝昏了過去。
幾名把守寨門的山賊見了,趕忙叫了一群人吆喝著蜂擁而出,將鄭官團團圍住,卻見鄭官昏迷不醒,便嗬斥著踢了鄭官兩腳,仍舊沒有絲毫反應。
那領頭的山賊厲聲喝道:“媽的,大清早的躺個死人,擺明兒是折老子壽嘛,給老子拖到山崖下扔了。”
兩名嘍羅應聲去抬,一碰身體,還是熱乎的,趕忙摸了一下鼻孔,見還有氣兒,忙道:“三當家,這小子還沒死呢。”
三當家驀地一怔,彎下腰來把了把鄭官的脈搏,隻覺氣息微弱,也是個將死之人,哪知這是鄭官暗運內功,自封經脈,閉氣裝死。
三當家不知此人是何來頭,便在鄭官身上搜了搜,不料搜出那把匕首來,眾嘍羅自然不知這匕首的來曆,而三當家卻是心知肚明,趕忙將匕首藏在身上,叫了兩個嘍羅將鄭官抬入寨中,找了個土郎中給鄭官醫治,然後親自將此事告知青雲寨寨主金誌遠。
金誌遠聽了大驚失色,心道:“這把匕首乃是我與樸之煥之間的信物,如今卻物歸原主,莫非樸之煥已遭不測?”想到此處,不免心寒而栗,趕忙與三當家一起去看那將死之人。
鄭官背後刀傷已然止血,卻依舊裝作昏迷不醒,金誌遠看過之後,一把其脈,見已是奄奄一息,生怕還未曾問清這匕首來路,鄭官便這樣死了,於是立馬將鄭官扶起,自己稍事運勁調息,然後試著用內功打通鄭官經脈,然而任憑金誌遠如何的運功,始終無法打通鄭官的奇經八脈。
三當家見金誌遠折騰了半天,鄭官毫無起色,急道:“莫非這小子沒得救了?”
金誌遠歎了口氣,道:“他被高人封住經脈,這位高人點穴功夫非常怪異,而且內力深厚,非我輩所能解開,唯有請織田部中將軍前來一試,或許能撿回這小子一條命。”
三當家道:“好,我這就去請織田將軍。”
金誌遠道:“快去快回,這小子撐不了多久了。”
織田部中本是扶桑大名的武士,在大名番戰之中,其主敗死,帳下武士非死即逃,織田部中帶著一幫武士四處流浪,被逼至海上孤島,淪為強盜,在近海攔劫商船,掠奪民財,與山匪貪官勾結,招攬人馬,燒製兵刃,進而棄海登陸,據山為王,如今深入高麗腹地,實為高麗一大禍患。
三當家徑直來到織田部中府邸,隻見一座木質樓宇拔地而起,兩層樓閣,所有梁柱均采自山中古木,仿扶桑殿堂而建,氣勢恢弘,四周高林相蔭,若不深入寨中,極難發現這山林之中還藏了這樣一座樓宇。
府邸門口兩名武士威武而立,見有人來,立刻抽刀上前,擋在門口喝道:“將軍府邸,不得擅入!”
如今織田部中麾下數千人馬,自封為將軍,不斷勾結叛逆,強占城池,所謂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其野心勃勃,自然是想侵占高麗。
三當家在寨中也是有頭有臉的頭目,如今被這兩名武士這麼一嗬斥,頓時憋了滿肚子的火,然而鑒於扶桑人兵強馬壯,也不敢發作,隻好將這口怨氣咽回去,還得強顏歡笑,道:“青雲寨三當家有事求見將軍,還望兩位行個方便。”
一名武士看了三當家兩眼,道:“你在此等候,我去稟明將軍。”
三當家點頭哈腰,道:“有勞尊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