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那個夏天,關於愛(2 / 3)

7.日姥姥家

媽媽將菜倒入飯盒裏,然後裝進袋子裏。門簾外傳來了母親的聲音“萍啊,這瓶鹹菜你帶回去,我跟鄰居新學的,朝鮮拌菜,早上不願意起來了,熬點粥,吃點這就夠一頓的了!一家人別都在外麵吃早飯,大冷天的,吃了胃不舒服的。”

“哎,知道了。”

姥姥扶著牆顫顫巍巍地走到床邊坐下,捶著腿。

媽媽:“媽,腿不舒服?要不這周去看看吧!”

姥姥:“可能是這幾天休息不好吧!身子有點發沉,沒事兒的,對了,萍啊,我那個降壓藥和救心丸又快沒了,你抽空再給我買幾盒吧……”(指向床頭那一排藥盒)

媽媽走到床前,拿起姥姥說的那幾種藥,仔細地記錄著藥名。

8.夜可心家

媽媽坐床上看書,《護士考核手冊》,又快到考核的日子了,雖然已任護士長多年,但這種考試她也不敢掉以輕心的,正如姥姥經常掛在嘴邊的那句話“人老了,記性也不中用了”,45歲了,她的記憶力又怎麼能跟那些新進醫院的高學曆醫護人員相比呢?

“叮鈴鈴……”電話響了

“喂?啊?臨時出差啊?怎麼這麼突然啊?……什麼時候回來?……行……嗯……那我現在就幫你收拾幾件衣服去……”

撂下電話,媽媽就開始為爸爸收拾行李。這麼多年了,身為軍人的爸爸總是這樣突然接到通知,然後,一走好幾天。

沒過多久,爸爸回來了,開門,對媽媽說:“收拾好了?”

“嗯,帶了兩套換洗的衣服,夠了吧?”

“四天哪兒用得著帶這麼多啊!給我準備一套就行,肩章都在吧?……我去和可心說幾句話……”(轉身進到可心的房間,囑咐著什麼)

可心同爸爸一起出門,媽媽將行李遞給丈夫,囑咐他路上小心。

爸爸:“可心在家聽媽媽話啊!好好學習……”(轉身,關門)

可心:“媽,這段我總也記不全,挺長的,老師說必須要背得主要事件,您考考我,聽我背得對不對……”

媽媽隨可心到她的房間,走到可心到書桌前,在一堆書裏拿起一本筆記。此時,桌上的高考倒計時牌上“高考倒計時70天。”

9.夜姥姥家走廊裏

“姥姥,姥姥……我的藝考證下來了……”可心一進大門就大聲喊道。

“大外孫女來了?啥事兒啊這麼高興?”姥姥聞聲笑著從廚房出來。

“我考主持人那個學校的藝考證下來了,有了這個,隻要我高考成績過了,就能考上了!”

“那敢情好啊!我大外孫女有出息!想吃點啥啊?姥姥給你做……軟炸裏脊,炸刀魚怎麼樣?”

“好啊!還是姥姥好,都是我愛吃的,那我先把書包放下,洗個手出來幫您。”

“不用啊,快好了,你給你媽打個電話,催催他們,把碗端上就好了,這倆菜一下鍋就好。”

其實下午媽媽接到藝考通知書時就給姥姥打了電話,知道晚上可心肯定會去姥姥那裏顯擺一下的。於是,姥姥早早到市場買了新鮮的菜,給可心做幾樣愛吃的。

過了沒多久,媽媽來了。

“姑爺呢?”姥姥向媽媽後麵望了望,問道。

“單位加班,來檢查組了,最近都挺忙的,剛剛又說鑰匙落家了,剛給他回去取完,一會兒司機過來拿鑰匙,順便給他帶點飯過去了。”

“那我先去給他盛出來……”姥姥說著,起身向廚房走去。

“不用,吃完給他打點就行!”

“那怎麼行,那不成給姑爺吃剩飯了嗎……”

姥姥走進屋來,手裏拿著一個飯盒,外麵用毛巾包著以達到保溫的效果,放在暖氣上。轉過身來對媽媽和可心說:“來,吃飯吧!”

“媽,您看您啊,褲帶忘係上了……這可不像您啊,以前多利索啊,還有,您別老拖著鞋擦著地走,多鬧人啊。”

“嗬,我這不沒注意嗎……倒讓孩子看笑話了……”姥姥略顯不好意思地說。(淡出黑場)

10.日大街上

背景字幕:春天到了,生命的氣息也濃了,枯黃了整個冬天的北方城市漸漸的出現一絲絲鮮活的綠色,盛開著一簇簇鮮豔的花朵。過了清明,天氣暖得越來越快了,城市裏的人們換下了厚重的棉衣,邁著輕快的步伐穿梭於城市之間。

11.日學校考場中

黑板上:第四次模擬考試第一場語文時間:8:00—10:30

可心坐在靠近講台的第一張桌子,快速地寫著答案。對於一向擅長的語文,這場考試,對她來說無疑是信心十足的。可是忽然間,莫名的心跳加快,後背一陣陣得冒冷汗,眼前一陣眩暈,暈倒在考場上……

12.日學校廁所

可心站在廁所的窗戶口,掏出放在衣服裏麵的手機,給媽媽打了個電話。

“媽,你在哪兒呢,我上午考試暈倒了,現在心髒特難受……能過來接我嗎?我想回家歇一會兒……下午還有考試呢……”

“我這會兒過不去啊!這兒有一位病人正在醫院搶救呢!我馬上要進手術室了,你乖啊!大孩子了,自己照顧自己,有事兒給你爸打電話啊!”

“啊?哦……那你忙吧!我給爸爸打電話……”

13.日姥姥家屋外

姥姥從廚房端著一大碗排骨湯,向屋裏走去,在走廊上遇到鄰居。

“喲,您這做的什麼好吃的啊?忙活一上午了吧?……嗬,真香!”

“這不外孫女要高考了嗎,孫子今年也要考高中了!給孩子們熬點湯,補補腦子……”

“可心今年就考啊?嗯……是得好好補補,我兒子去年考的,這高考啊,把孩子們弄得都特疲勞!我說最近怎麼沒見可心呢,以前總往這兒跑的……哎,準備考什麼專業啊?”

“主持人,嗬,那孩子從小就喜歡這個……”

“喲!好,真有出息,行,不跟您說了,再聊一會兒這湯都該涼了……”

14.日姥姥家屋內

姥姥坐在桌子旁打電話,桌子上放著兩個保溫桶。

“同起啊,你啥時候有空?我給可心和寧寧熬了點排骨湯,你一會兒過來拿回去?我都給你裝好了,到這兒拿了就能走……”“媽,我下午有空再過去,下午還要送劉寧上課去,等回去了再拿吧!”

“啊,寧寧在旁邊嗎?叫他過來跟我說幾句話唄?”姥姥商量地問。

“下次吧!他媽正給他聽寫呢……下次吧……水開了,那我先不說了啊!媽……”

“喂?”姥姥無奈地放下電話,蹣跚地走到衣櫃前,準備換件體麵點的衣服把湯趕在他們出門前送到舅舅家去。

就在伸手拿衣服的時候,忽然眼前一陣眩暈,迷迷糊糊地倒在地上……

“當……當……當”牆上的鍾表響了,時間指向1點……

15.日醫院護士休息室

媽媽:“下午巡房沒什麼異常的吧?7號,16號床的情況需要特別的注意,這幾天情況不太穩定,沒事兒的話勤走動一下,看看她們的情況……”(一邊翻著巡房記錄一邊囑咐周圍的護士)

護士:“劉姐,你就放心吧!我記住了,您要有事就先回吧!下午估計也沒什麼事兒了,您女兒剛剛又打電話過來了,說不舒服,您早點回去看看她吧!”

此時已經是下午3點了

“這孩子,就會撒嬌!都那麼大了……不就是有點虛脫嘛,大驚小怪的……”

“那誰讓她有媽呢!有媽就是福,有媽就能撒嬌,到80歲了,在媽麵前還是孩子啊……”邊說著邊把媽媽往更衣室的方向推送過去。

走到樓下,醫院附近總是有那種小市場,賣水果,煮雞蛋,玉米,糕點,書,雜誌,磁帶……

嘈雜的人聲中夾雜著劣質的音箱傳來的歌聲。

“你入學的新書包,有人給你拿,你雨中的花折傘有人給你打,你愛吃的那三鮮餡兒,有人她給你包……啊這個人就是娘啊這個人就是媽;這個人給了我生命給我一個家,啊……不管你走多遠無論你在幹啥,到什麼時候也離不開咱的媽……”

在等車的時候,媽媽的手機響了……屏幕上顯示的一串陌生的號碼……

“同萍啊,我是李姐。你快回來啊!你媽暈倒了……”

“什麼?暈倒了……李姐,我媽有心髒病,你別動她,趕快撥120,我現在就回去……”掛斷電話之後,媽媽馬上撥了一組號碼。

“喂,同起,媽暈倒了,我現在往回趕,鄰居在看著咱媽呢!你家離媽那兒近,趕快先過去看看,快……”

16.日姥姥家

當媽媽趕到的時候,屋子裏已經沒人了,地上嘔吐的異物,尿液……看到這一切,媽媽愣住了,她絲毫沒有想到姥姥這次的暈倒會是這麼嚴重。

牆上紅油筆寫著醫院的名稱、鄰居的手機號……媽媽將牆上的電話輸入手機,奪門而出。

17.日醫院搶救室外

媽媽和舅舅分別坐在搶救室門口兩邊的長椅上,一段時間過去了……

媽媽看了看手腕的表,5點半了,姥姥進去已經快一個小時了。

另外一旁的舅舅在走廊的另一頭講著電話:“我跟你說,這筆資金不能先彙過去,萬一老張反悔了怎麼辦?……你先別急,拖著他……對……聽我的沒錯……我這邊不有事嗎,等我回去了再詳細跟你說……不行,我媽這正搶救呢!……應該不重吧……那我跟我姐說一聲兒……行,你先別作決定啊!”

安靜的醫院,使得極小的聲音都能聽得一清二楚,何況舅舅的大嗓門……

看著越走越近的弟弟,媽媽的表情很無奈,這幾年,弟弟,變得太多了……

舅舅:“姐,媽這進去多長時間了?……”

媽媽一臉嚴肅的表情看著舅舅,但終是不忍心讓舅舅為難。

媽媽:“快一個小時了,你要有事兒就先走吧!反正在外麵等著也幫不到什麼忙……”

舅舅:“我那邊還有筆生意等著做決定,老張那人不了解這行情,我過去看一下,順便買點吃的回來,姐,你要吃點啥?”

“你隨便買點什麼就行了,回來的時候去媽那邊拿幾套換洗的衣服吧!從裏到外的,都要……媽來的時候……身上……應該都髒了吧……”說到這兒,媽媽的聲音有些哽咽,低下頭。

“嗯,行。那我先走了……”舅舅說。

18.夜家可心房中

桌子上擺滿了書本,台燈的光直射著下麵那本小冊子,顏色鮮黃得刺眼——“高考倒計時15天”

可心:“2005年5月25日,天氣,晴。四模結束了,都說四模是安慰考……可是……我竟然虛脫在考場上了,怎麼會這樣呢?很害怕……高考的時候不會也這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