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白小艾的一個小小的表情,或是偶樂一個微微異常的舉動,便引起了這個多疑男人的注意。
所以此刻他才會突然出現在這裏,以最溫淡的語氣,達到他想質問的效果。
“是的!”桃大師點頭,但心裏卻已經虛開,他有百分之七十的肯定,對麵的喬銘赫已經完全沒相信自己此時回答的話。
喬銘赫優雅的端起茶幾上的咖啡杯,淺淺地抿了一口。
再抬頭時,幽深的黑瞳中似乎凝起了一股平地而起的漩渦。
並不猛烈,卻又似能讓坐於他對麵的人,憑地產生一種壓抑之感。
桃大師在整個中醫界的地位都很強,不管去哪裏,都受到別人的尊敬和崇拜。
可是此刻麵對喬銘赫的桃大師,心裏卻莫名的一種要收斂起所有鋒芒的感覺。
或許,在喬銘赫的麵前,再出色,再了不起的人,都會自覺的低調,不敢再他麵前攀比,因為沒有任何人有任何成就可以比過他。
“我還記得慕月離開前的那段時間,天天的往你這裏跑。”喬銘赫冷冷淡淡的聲音裏麵,卻帶著幾分震懾之意。
桃大師下意識地伸手揉了揉眉心,他開口回道:“你也知道,她向來對中醫感興趣,那段時間,她一直纏著我,想要跟我學醫。”
“真的是這樣嗎?”喬銘赫語氣仍然平平淡淡,但是最後一個字,卻又帶著極長的尾音。
“是的!”桃大師說道。
“那天,她為什麼會突然回來刺傷我?”喬銘赫又問。
桃大師眼皮幾不可見的顫了顫,他偽裝鎮定的說道:“這點,我也不清楚。”
“我在醫院躺了一個月,知道那天,我為什麼會突然跑出醫院去,後來遇上車禍?”喬銘赫的眸色變得沉靜,那裏麵的漩渦因為回憶而消失。
桃大師搖頭,他不知道。
“因為她打電話約我出去見麵。那天雨下得很大,我支走了病房外所有的保鏢,趕去赴約。但是她沒來,我一直在雨裏等著她。後來,突然有車朝著我的側麵撞過來,當時的我有些頭暈,並沒有發覺。但覺得好像有人推了我一把。”喬銘赫緩緩的說道。
桃長老感覺自己正用全身的精力,高度集中的麵對著喬銘赫。
他現在突然說這麼多,並不是想要從自己這裏問出什麼答案,而是要從自己的表情和反應推測出他想要知道的答案。
所以,他一點點也不敢鬆懈,隱瞞了這麼長時間,千萬不能露了餡。
“當時,是周欣救了你。”桃大師說道。
喬銘赫眸光微微一眯,唇角幾不可見地挑了挑。
“她當時怎麼那麼巧,會出現在那裏?”
“她被搶救過來後,不是說過,是跟著你出去的。”桃大師眸色冷靜,這句話,當年他已經回答過一次。
再回答時,雖然很平靜,但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
“我雖然沒有被車撞到,但也因為被人猛地推倒在地,受到撞擊,暈了過去。而且之前受的傷也並沒有愈合,但是你和我舅舅卻從那以後,很少出現在我的病房裏。你們那段時間在忙什麼?”喬銘赫又問道。
“我們曾經說過,當時我和你舅舅在想辦法治療周欣。他傷得很重。”桃大師說道。
聞言,喬銘赫卻突然輕笑一聲。
聽他突然這麼一笑,桃大師眸光快速地閃了閃,心虛感越發強烈了。
“你們對周欣倒是很好!”喬銘赫說道。
“當然,她救了你的命,我們理所應當保住她的命!”桃大師還算鎮定的回答。
“好!”喬銘赫微挑了挑眉,站起身,準備要離開。
桃大師見他要走,一直緊懸的心並沒有因此而落下,反而更加的擔憂了。
他一定是從剛剛的那番談話中發現了什麼,才會突然離開的。
桃大師送他到大門口。
喬銘赫並沒有再往外邁步子,而是停了下來。
過了半晌,在桃大師都忍不住想開口時,喬銘赫才幽幽地開口說出一句,令桃大師冒冷汗的話來。
“如果這次白小艾再無故消失,或是遠離我,不要怪我六親不認!”喬銘赫說完這句話,並沒有等桃大師回應,便大步邁了出去。
保鏢連忙打開車門,恭敬地迎他上車。
“可她並不是慕月!”桃大師終還是不顧一切的最後提醒道。
喬銘赫並沒有再回應他,似乎是對他的這句話充耳不聞。
桃大師怔在原地,看著他那輛代表著權勢的車子駛離自己的視線。
長長地歎了一聲,桃大師知道前幾天和白小艾談的條件,要取消了。
這個辦法不能用,隻能從別處想辦法。
當年,他們花了那麼大的力氣,犧牲那麼多,才瞞下來,絕不能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