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真正的尾聲(1 / 3)

他想到那個女孩,圓咕噥咚的小模樣,嘟著嘴說“你催毀了一顆玻璃心。”就在電話這邊失笑:“不會又要給我介召女朋友吧,你放心,哥還沒這麼衰需要你給我介紹,哥身邊一把的女人。。。。。。”

霍以悅忽然說了幾個字,他的手忽然一抖,嘴裏的半句話也隨著她吐出的幾個字而咽進他的肚子裏。

他的心像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咚咚直響,安靜的走廊裏,自己的心跳聲聽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是激動了還是怎麼的,隻是端著電話說不出一個字,明明有很多的問題,一股腦兒的湧進喉嚨裏,擁擠不堪,卻終究擠不出一個字。

雖然猜到以悅跟她會有聯係,但是沒想到她仍舊不記恨她給家裏蒙羞的恥辱,仍舊肯叫她一聲“嫂子。”

他忽然有些不確信,咽了咽口水,終於憋出三個字:“是她嗎?”

以悅悶著聲答:“二哥都沒娶,除了她還有誰呢?”

他抿了抿嘴唇,咽了咽口水,覺得自己一定是腦袋短路了,問了這麼傻的一個問題。他的手直發抖,手機好像馬上就要從他的手裏滑下去似的,他隻好用兩隻手捧在耳邊,像怕把對方嚇跑了似的說:“幾點的飛機?”

霍以鉉掛了電話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一顆心仍是不能平靜,心尖上像濺了一滴滾燙的油星子,隻覺得疼得打顫。他坐在真皮的轉椅上,有點無所適從,一會兒摸到筆,一會兒找紙,一會提起電話,卻又悻悻然的放下來,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因為心裏緊張還是因為心裏煩,安定了一會兒,又站起來去飲水機上接水,忘了關水閥被開水燙得一抽手,青花瓷的水杯“哢嚓”掉在地上摔得粉碎,秘書聞聲跑進來,看到他正伏身蹲在地上撿碎渣,秘書說:“霍總,我來吧。”他頭也不抬說:“不用。”平常他從不會做這些事的,除了保潔阿姨來清掃辦公室,其它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是秘書處理,秘書有點好奇的關上門退了出去。

他將拾起的碎片扔進垃圾筒裏,這才坐下來,盯著牆上的壁鍾,怔怔的發呆。他從未清掃過垃圾,剛剛蹲下去撿那些東西的時候,他忽然想到,自己是否應該清理一下自己心裏的垃圾,放得太久容易沉積、固化,到時想搬都搬不走了。不管再見她的時候,彼此之間會是什麼狀況,但都要以最全新的姿態去麵對不是嗎?即使無法輕鬆,那麼做到心底純淨不是比什麼都好麼?

在去機場的路上,他仍舊覺得安不下心來,連續闖了兩個紅燈,又被限速電子眼拍了一次,他也不以為意,反正眼下什麼事都比不過他心裏裝著的那點事,在機場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他是個急脾氣,耐心從來有限,不管什麼事,超過預期的三五分鍾,他準是要跳起來罵人,可是三年後的今天,他卻循規蹈矩的站在閘口,一邊等待一邊張望,像個家奴似的。

他一邊等著一邊在心裏盤算見麵的第一句話應該說什麼,是“這些年你過得好嗎?”還是“你怎麼舍得回來了?”抑或是“嗨,這麼多年,我一直在想你。”正糾結著,忽然感覺到有一團茸茸的東西抱住了他的大腿,然後奶聲奶氣的喊:“爸爸,爸爸。”

他嚇了一跳,覺得有點發懵,低下頭一看,是個粉雕玉啄的小姑娘,留著蘑菇頭,頭上還套著一個蝴蝶結的發圈,穿著蓬鬆的粉紅色公主裙,真是個讓人無端喜愛的小姑娘,他心底有些動容,忙堆滿了笑問小姑娘:“小朋友,你認錯人了吧?你家大人呢?”

小姑娘伸出肥肥的小手指了一個方向:“我媽咪心情不太好,走得比我慢。”

他順著小姑娘的手指望過去,那個人像從天上下凡來的仙女,裹著一層月白光華,慢慢的向這邊走了過來,走得漸漸近了,他才看清楚原來是她,手裏抱著一個米色的瓷罐。

她穿著及膝的白色圓領真絲連身裙,脖子上沒有任何飾物,先前黑色的短發,已被一頭栗色的長卷發代替,薄唇緊抿,鼻尖上有點淡淡的紅,兩隻眼晴裏似乎含了水,麵容依舊蒼白,卻擋不住她身上渾然天成的女人味。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長時間沒有說話,隻覺得口幹舌燥,本能的吞了吞口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個小女孩,這才發現這個小女孩跟自己有幾分相似,這個發現讓他覺得無比的震驚,更有一種無地自容的羞侮,忙像丟垃圾似的將那個小女孩推開來,小女孩跌跌撞撞的退進母親及時伸過來的懷抱,她厭忿的蹙著眉,在嘴裏囁喏:“這個爸爸真壞。”

這小小的孩子蹙起眉來真的像極了一個人,霍家的人差不多都有這個特征。他忽然覺得自己透不了氣,仿佛被人勒住了咽喉。

“誰是你爸爸?”他沒好氣的凶過去,小孩子本來膽子小,經他這麼一嚇,“哇”地一聲大哭起來。

言語歆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哄她說:“媽咪不是告訴過你,不要隨便喊人爸爸嗎?爸爸隻有一個,隻有一個你自己的爸爸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