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曲線救國4(1 / 2)

她聽了隻覺得驚恐,叫道:“沒有那麼恐怖吧,你不要嚇我好不好?”

他在那邊低笑:“有意識的防範是安全第一準則,你自己注意了,記住不要隨便開門。”

掛了電話又在沙發坐了一會,覺得四周十分安靜,靜得讓她心裏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慌惑,忽然就亂七八糟的想起來,會不會是最後的時光,因為事故的發生總是在安靜的背後,電視裏麵都是這麼演的,越是安靜越是可怕。她忽然一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明明供著暖氣,她卻覺得冷。

她馬上打開電視機,仿佛一刻也經受不得這種安靜,希望有點聲音能控製一下此刻那些混亂的思想。電視的新聞頻道正在播報新聞,由於她的英語總是學得不那麼好,霍靖培特地給她安裝了一台衛星接收儀,包括全球的頻道大概都能接收。她看的當然是中國國際新聞台,電視裏的播音員字正腔圓的普通話:據本台駐愛爾蘭記者剛剛發來的消息,由於今日上午英國西部地區大量降雪,引起多個航班被迫停飛,至使多架返回各國的客機被滯留機場,昨日晚,都柏林機場、貝爾馬利特機場、萊特肯尼機場等多個停機位上停滿了飛機,初步估計有近500架飛機停飛,打亂了正常的航班秩序,外地飛來的航班也不能按時落地,隻能等飛一架落一架。昨天機場繁忙異常,但是仍不能快速見效,昨天上午都柏林機場約有80個航班延誤,滯留旅客數千人。由於機場跑道結冰,這是都柏林機場13年來首次關閉,據有關方麵預計今天晚上十二點有可能恢複部分航班。

言語歆拇指來來回回的磨擦著遙控器的邊緣,都柏林機場不正是霍靖培要返京的那個機場嗎?他那個航班會不會也被迫停飛了?她拿起電話撥他的手機,機械女聲說: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她愣了愣想:大概他那班飛機情況不錯已經回去了。心低竟微微的有些失望。她站起來倒了一杯溫水,站在窗子前麵,外麵的雪仍如飛絮似的在風中亂舞,仿佛為了配合這個節日,想傾盡力氣為大地換上新裝。可是再新,也有變舊或最終消失的那一天,世間萬物,果然無一可以守衡。但是如果努力維持著總還能夠支撐得久一些,再久一些吧!

天已經黑下來,屋裏一切都變成昏暗模糊。外麵憑著微亮的雪光還能看見幹枯的樹技迎風搖擺,發出吱啞可怖的聲音,仿佛是在打架的老鼠吱吱的,叫人遍體生寒。

她晚飯都沒吃,拿了一床毛毯搭在身上就那樣躺在沙發睡著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聽到輕緩的敲門聲,仿佛是錯覺,斷斷續續的,等她側耳細聽的時候,卻什麼也沒有。當她漸漸進入夢鄉的時候,敲門的聲音卻又那樣清晰,她忽然想起他走的時候交代的話,一下子徹底嚇醒過來,心卻猛烈狂跳,仿佛下一秒鍾就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她緊緊擁著毛毯,仿佛那不僅僅是一床毛毯而是一個無比利害的武器,隨時可以亮出來為她保架護航,所以擁得那樣緊那樣緊,隻怕一鬆手武器便消失不見。她僵著身子,連大氣都不敢出,安靜的夜裏卻能聽見她清晰的心跳聲,“咚、咚”像卯足了勁似的。她隻是屏住呼吸,心裏卻慌亂不堪,連耳朵都發起燒來。

過了一會,聲音又從門外傳過來,而言語歆每聽到一聲都覺得心驚肉跳,渾身發抖,仿佛那是李秋水的千裏傳音,隻攪得人頭腦昏聵,心神不靈,有種被油煎似的難受。本能的想撥霍靖培的手機,可是她知道他已經在飛機上,手機已被迫關機,他正在三萬英尺的高空看報紙?喝咖啡?打盹?不管他在幹什麼,這個時候他是不會來救她的了。

敲門聲消失的時候,她的心跟著有片刻的回落,緊崩的神經也仿佛放鬆下來,她想是不是走了,是不是終於離開了?可是她不過轉了一個念頭,竟有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她差一點叫出聲來,馬上丟了毛毯撒腿就往房間裏跑,關了門落了鎖之後才曉得自己竟流了滿臉的淚水,她蹲在門角裏,隻想把自己縮成最小的目標,隻希望登堂入室的犯罪份子可以對這個目標忽略過去,她把整個手握成拳頭塞在嘴巴裏,雖然她的拳頭並不能塞進去,可是她努力的放在那裏,隻怕自己下一秒鍾會哭出聲來。

過了一會她從房門的低縫裏看見廳裏的燈亮了,她聽到廳裏傳來混亂的腳步聲以及蟀蟀嗦嗦翻東西的聲音,心裏的恐慌一下子像核反應堆似,一波一波的將更加恐怖的情節從她的腦袋裏反應出來,她覺得自己幾乎抑止不住,拚命的喘氣,渾身像篩子似的發抖。

她害怕到自己無能為力的時候,就想:如果,如果不得不麵對,那她也隻好豁出去了,豁出去就是了,不過是個死。她正蓄滿力量站起來,房門卻悚然被打開來,門外的光射進來,她避無可避的在地上胡亂摸到一個東西就是朝進來的人身上猛打,她那樣用力,仿佛使出吃奶的力氣,一下一下的落下去,隻聽到“啪、啪”的聲音。她自己都不知道打在哪裏,隻曉得聽那聲音就覺得不對勁。打了許久卻見那人隻是躲並不還手,膽子索性大起來,有這麼好欺負的犯罪份子麼?慢慢停下手裏的動作,那人拿開手裏的東西,然後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原來竟是霍靖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