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南出了醉月樓,便直接前往碧波湖,整個碧波湖湖水澄淨,山野青綠,乃是東麓城的一絕,此刻但見湖麵之上,揚帆點點,船隻往來穿梭其中,偶爾一陣清風拂過,便見船兒隨波逐流。
方南極目遠眺,隻見遠處湖水中央一條白玉船兒正自悠哉遊著,那船兒上邊斜躺著一道白衣身影,那白衣身影神情憊懶,手裏握著一個酒葫蘆正朝著喉嚨咕嚕嚕的灌著酒,他的雙目之中兩顆重瞳異常顯眼,在人群之中很是突兀。
方南嘴角微微一笑,忽地展開身法,腳踩碧波淩空躍去,他雖不能禦空飛行,但卻能這般淩空虛度,腳踏碧波,踏浪而行,不過幾息時間便跳到了那條白玉船上。
白玉船上的李文龍雙目微眯,重瞳之中倒映出方南的容顏來,那眼眸煞是古怪,似星漢初開,銀河傾斜,霞光蒸騰,點線相交,隻是簡單的對視,方南心中便淩然,這重瞳果真不簡單,也許對方肉身沒有自己強大,但憑借重瞳,完全能夠做到一巧破千斤,甚至萬斤。
“你是何人?”李文龍淡淡的瞥了一眼方南,他不記得什麼時候認得這人了,隻見方南微微一笑,出聲問道:“可是李文龍李公子?在下司徒南。”
李文龍笑道:“正是在下,司徒南,我聽說過,可是昨日在鬥神台擊敗孫華的那人,嗬嗬,你們東皇境倒還是有不少天才的。”
“你也不差,重瞳者,罕見的輔助類一流體質,若是有機會的話,倒是想跟你交手一番,不過我今日前來,是來向你討要一件東西的。”
“什麼東西?”李文龍詫異的問道。
“一封信,有什麼要求可以換取你身上的那封信?”
李文龍聞言眼睛微眯,笑道:“是王可兒讓你來的吧,嗬嗬,三年了她還是不肯放棄,陸陸續續找了無數人來盜取這封信,不過你倒是奇特,你不盜信,反而問我討要,隻是我為何要給你呢?”
盜信之舉,方南實在做不出來,他雖非正人君子,但也絕非偷偷摸摸之輩,來的路上便一路思考要如何從重瞳者手中取得這封信,隻是重瞳者眼睛本就犀利,若是在對方身上,要想取信無疑難如登天,所以與其盜信,不如問問對方條件,看看有沒有換取信件的可能。
方南笑道:“原來你知道,我很奇怪,為何王可兒要不斷找人盜信,而你明明知道,卻又不給她信呢?這到底是封什麼信?”
李文龍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提起手中酒葫蘆猛灌了一口酒,說道:“不過隻是一紙婚約而已,我墨道境李家和她東皇境王家的聯姻而已,隻是這一紙婚約我本也不屑一直藏在身上,但我偏偏就要留著,我就是要看她王可兒嫁到我李家來,嫁給我李文龍。”
說道最後,李文龍神色之中泛起了一抹不甘,方南眉頭微皺,心道對方和王可兒之間定然有什麼故事,方南眉頭深蹙,他沉吟道:“可否明言呢?”
李文龍輕輕一歎,徐徐道來。
原來墨道境李家和東皇境王家兩家乃是世交,雖不在同一個地域,但兩家之間時有往來,幼年的李文龍也和方南一般,血脈不顯,體質不明,十五歲之前一直都是渾渾噩噩,家族廢人。
幼年的李文龍曾隨他父親一同前往東皇境王家,那時候的王可兒已是王家掌上明珠,從小便身具百媚之體,乃是二流體質,而且王可兒有天資聰慧,小小年紀便修煉到了一定的境界,超過王家諸多耆老了。
當年初初會麵,李文龍便愛上了這個美麗妖嬈而又性感的女人,哪怕當年兩人都還隻是懵懵懂懂的時候,可是李文龍卻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歡上了這個美麗的女孩,隻是當年的李文龍乃是一個廢人,而王可兒卻是王家高高在上的明珠。
試問一個未來前途不可限量的女子又豈會瞧得上一個廢物呢?
方南聽到這裏,微微惆悵,曾幾何時,他記憶中那個她不也是這樣做出了選擇嗎?
李文龍輕輕抿了一口酒,說道:“直到我十五歲之前,我依舊是廢人一個,那時候的她從來都對我是不屑一顧的,從來都不會正眼瞧我一下,可惜,命運弄人,兩家商討,我和王可兒之間定下了一紙婚約。”
李文龍抬眼望天,白雲朵朵,清風拂麵,麵上帶著絲絲的惆悵,他說道:“那是三年前的事情,那一年,我十四歲,重瞳未顯,在她眼中就是一個廢人,試問她如何能夠接受這般事實,從那之後,她便不斷找人盜信,或者利用別的手段,隻是我一直沒有給她機會罷了。”
方南了然,一個前途無量的嬌子怎會看上一個廢人呢?
“我想後來你眼睛雙瞳逐漸顯現,甚至以超越常人想象的速度崛起,在她看來無疑對她又是另一種刺激,曾經的廢人,如今卻光華耀眼,那心裏麵的反差之大,難以想象,所以她更不可能嫁給你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