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圖書館免費對外開放,請你過去看書,可好?”
他避過。
遲疑幾秒,他終是向前走去,鑰匙開了把厚重的鎖,坐在了他熟悉的位置,他看著古澤一排排的向後走過去。
消失在了書架後頭。
他一直記得書架後頭有雙眼睛。
原來不是錯覺。
零零碎碎的有幾個人過來看書,有幾個人微笑著和孟複打招呼,有人說,“我以為真的倒閉了,原來還在,真好。”
“真好。”孟複跟著輕聲的,無意識的重複。
真好,所能回憶的美好,還有一處存在。
漸漸的日沉,夕陽被紫譎色暈染,一抬頭,黑發被渡上一沉淡淡的柔和的光圈,然後,那光圈猛然的被一個陰影覆蓋。
麵前站著的是一個穿著製服的警察。
孟複心頭一陣,平靜隨即被打破,狂風暴雨沒有預兆的迅速的在心裏席卷開來。有結果了,有結果了是嗎?
凶手要浮出水麵了是嗎?
古澤隨即走了出來,皺眉問,“怎麼回事?”
警察打量了他一眼,掏出證件,“古澤先生,我們現在懷疑你涉嫌主使謀殺孟毅,現將你逮捕歸案。”
“什麼?”古澤大驚失色,“怎麼可能是我?!”
冰冷的手銬已是拷住了他的雙腕,為首的警察依舊麵無表情的說道,“跟我們走吧。”
古澤陰鬱著雙眼,“等等,就幾秒鍾。”
他站定回頭,盯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渾身發僵,眸子銜恨的孟複,他開口,“孟複,不是我。你相信我。”
“我就算是拿刀在你麵前自殺,也不會傷害你的弟弟。”
警察架著他的胳膊,“說完了沒有?跟我們走吧。”領著他向前。
他走了,回頭,再回頭,看不夠似的,眸光深深,似有乞求,孟複別恨我,相信我,不是我。
上了警車,他便開始暴躁起來,“你們他/媽/的抓錯了人,是有人陷害我。”又掏出手機給王秘書打了一個電話,“立馬給我請律師到警察局,我被人陷害了。”
王秘書急忙彙報,“古總,偵探所那邊有線索了,參與這件事的人不止一個,應該有三人。他們已經抓獲了一人,加上警察抓到的一人,還有一人在逃。他們,對小毅……”說不下去。
古澤已然明白了。
三人,輪/奸。
何其殘忍。
他在警察局並沒有等多久,律師很快就來了,交了保釋金,同時將另一名犯人交給了警察。
古澤在警察局裏與那位指控他的犯人對峙。
“你說是我指使你去殺害孟毅的?”他沉聲問。
那犯人滿麵絡腮胡,國字臉,鼠眼,陰險的盯著古澤額,一口咬定,“警察同誌,就是他,就是他指使我做的。他給我錢,他說要報複孟毅的哥哥……”
古澤猛地狠狠地推了桌子,桌子沿箍著那男人的橫肉,古澤接著撲上去,死命的揍著那男人。
一旁的警察趕緊過來阻攔。
卻是一時難以攔住,男子鼻血直流,眉骨被打斷,警察將古澤向後拉,古澤又是用腳去踢。
這種人渣,怎麼能這麼對待孟毅。
古澤終是被警察摁住了。
憤恨使他的臉變得些許扭曲。
警察說,“放心,我們絕不冤枉一個好人,也絕不放過一個壞人,做假證也是要加刑期的。”
這話是故意說給那犯人聽的。
古澤冷笑,“這種人渣就應該判死刑,不,應該一輩子關在牢獄裏。”
走出警察局的時候已是晚上。
半月冷冽。
寒風淒淒。
映半張臉,輪廓比月光冷酷。
王秘書說,“古總,法律會給這些人懲治的,另一名在逃犯不會逍遙法外的。今天,我們先回去吧,我已經讓章姨將飯菜準備好了。”
“不,我直接回小鎮上去。”古澤頓了頓,望向前方,“我不想他一個人,有些事情我還要跟他說,我擔心。”
剛說完,有人自陰影裏走出來。
是孟複,他的臉上似是打了一層冰霜,也不知道在這警局門口蹲了多久,也許他一開始就來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一直守著。
也許是害怕,也許是驚懼,也許是逃避,也許是怕現實將他傷的體無完膚……可卻早已傷痕累累。
“什麼時候起訴凶手?”他徑直的問,麵作鎮定,聲含苦痛。
他甚至沒有問他,古澤你為什麼會出來,是不是就是你?
“還有一名在逃犯,警察會逼出那名在逃犯的地址,再一起起訴。”
“還有一名,原來還有同夥。”
有同夥便意味著,孟毅在身前遭受的非人的折磨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