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脈斷掉的聲音清晰的響徹在耳邊。
比剝皮蝕骨還要痛的痛,孟複咬著自己的手指,那手指上還有昨日古澤留下來的淡淡的咬痕。
“孟複,你還有什麼遺願?你告訴我,我幫你實現。”
文雪言的雙手已經沾滿了孟複的鮮血。
“……沒有。”他痛吟的逼出了這兩個字。
刀片掉落到地上,清脆的聲音。
文雪言顫巍巍的將孟複的手放進浴缸裏,那血跡迅速的潑墨一般的散開來。孟複靠在了浴缸的邊沿,垂著眼瞼,盯著地上文雪言不斷掉落的淚。
明明那麼希望他死,卻也可以流淚啊。
他緩慢的睜開眼睛,又閉上的眼睛,由著呼吸變得越來越淺,孟複,要是後悔了,你現在還能活的下來嗎?
他這麼想著。
文雪言顫抖著站了起來,她站在洗漱台邊上,不斷的衝洗著手中血跡,然後,逃難一般的逃走了。
四周的聲音都消失了,安靜的像下了場血色的雪,也許是自殺過一次,孟複對這種瀕臨死亡的感覺並不陌生。
他隻是矛盾。
他依舊不清楚自己是想死,還是想活。
不想死,又不想活,可又怎麼辦?這短暫的漫長裏,很多莫名其妙的想法都充斥在他的腦海裏。
恍惚間記得自己讀過蘇童的一本書《南方的墮落》,書上說,“人活著沒有意思,人死了也沒有意思,而那些不死不活不合時宜的隱居者有可能是時代的哲人。”
我不想當哲人,我隻想知道什麼樣的才叫不死不活,不死不活的人會過的快樂一點嗎?又矛盾的想,不死不活的人又如何能感知快樂。
……
古澤在文件上簽完字,未等王秘書走,便是問道,“文雪言確定去國外了?”
“嗯,我親眼看著文小姐走進去安檢的。”王秘書答。
“文雪言這樣的女人應該不會這樣輕易的走。”古澤扶額思索,他是利用了和文雪言訂婚以及古榮生的幫助來使餐廳擺脫危機的。
他把訂婚戒指取下來的時候就告訴了文雪言不過是一場騙局。
他猶記得那女人憤恨的不甘的臉龐,他說,文雪言,如果你不回到美國,我就把你私自接狄駿案子的事情告訴你的哥哥。
“王秘書,你還是加派一點人手去查一下文雪言的行蹤。”他命令道。
“是。”
“還有,幫我邀請A大的安教授,我明天晚上要請他吃一頓飯。”
王秘書這下子疑惑了,“古總,這安教授平常也不來往,為什麼……?”公司上次處理一個法律案件的時候,請了安教授來當法律顧問,就算是公司有了這種情況,也萬不到古澤親自出麵請吃飯的程度。
“我要送孟複去上大學。”
疑惑解/開,王秘書感慨,甚至覺得不可思議,古澤,他對孟複竟是這樣上心,甚至要為他去求人,要送他去上學。
愛情似乎就是這樣的形態被具現。
可這愛情,又如此的不可思議。
狼愛上羊,
突兀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