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姨很是為難,可孟複又這般說,便道,“孟先生,您還是打電話自己跟古總說吧。”
“你們這是囚禁!”謝真真叫道,她將孟複的手握的越發的緊。
打電話,不,打了電話古先生也不會讓他出去的,但眼下,他必須將謝真真安置下來,他看著章姨再次懇求的說道,“拜托您了。”
章姨不為所動。
孟複隻好喚了孟毅過來,拿了孟毅的手機,鬆開了謝真真的手,走到角落打了電話給古澤,“古先生。”
“孟複。”
正在開會的古澤,看到來電接了電話,不顧一群詫異的理事,徑直的走了出去,進了一個沒人的辦公室,接了電話。
深潭的眸子蕩過一圈圈漣漪。
“我想出去看看窗外的臘梅花。”音色淡淡。
“好。”
“謝謝。”
準備掛電話,古澤卻略顯匆忙的又叫了他的名字,“孟複。”
“古先生,還有什麼事?”
“怎麼想著要去看臘梅花?”
“覺得它應該很香,冬天快過去了,我怕聞不到它的花香了。”他平靜的回答道。
“嗯。”
“謝謝。”
他又說了一遍謝謝,便是放下手機掛了電話。
其實,有些人的問話還沒有問出口,古澤依舊將電話貼在耳旁,孟複,這麼匆忙的就要掛斷電話,對我,竟是沒有多餘的話可說,可,又有什麼能說的呢?
彼此之前可以談論的話題,少之又少。
孟複重新回到了客廳,將手機交給了孟毅,對著孟毅囑咐了幾句,跟章姨說了古澤讓他出去了,這才跟著謝真真走出了門。
謝真真走快了兩步,將手滑進了孟複是手掌心,十指交扣。
偏過頭,看了一眼那樹枝上朵朵的臘梅花,空氣裏似乎飄了花香,孟複淺淺的笑了,隻是這短暫的時間,他卻覺得靈魂的枷鎖被解開了。
不自覺的,他的手輕輕的扣住了謝真真的手。
伸手打出租車的時候,才想起了什麼事情,些許狼狽,他說,“真真,我忘了我身無分文。”
身無分文,除了小毅,真的是一無所有了。
“沒關係,我還有可以打出租車的錢。”謝真真拍著自己的包包說道。
出租車停在了他曾經租的那間屋子前,他的口袋裏一直都裝著房子的鑰匙,隨時等待著回家,等待著古澤口中的兩個月。
鑰匙插進了鑰匙孔,房門卻打不開了。
拚命的扭動鑰匙,嚓嚓作響,卻還是打不開。
孟複回頭對著謝真真道,“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去找房東問問。”
還沒走兩步,鄰居的老兩口就回來了,鄙夷的目光掃在了孟複的身上,又打量了一旁的謝真真,故意的挨著牆側走過,嘴裏嘖嘖的嫌棄聲。
“這個殺人犯怎麼還活著啊。”
“不是被男人搞嗎?怎麼把女人的肚子都搞大了。”
“老公快點走,離這種晦氣的人遠一點。”
這世界上有些目光會比刮在身上的傷痕更加叫人心痛。
孟複覺得那橫亙在血管裏的棉絮,阻礙著血液的流動,麵色灰敗了,身體冰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