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條死路，他，別無他法。
他與他，成不了愛人，便隻能用仇恨維持。
……
終於結束了，孟複虛脫的平躺在床上，雙目無神。古澤本該是穿上褲子頭也不回的就走的，可是，這人卻是留下了，赤裸著身子貼著孟複躺下了。
“孟複，做愛的時候，原來，你的表情是這樣的。”
這樣的痛苦，這樣的忍耐。
“古先生，什麼是盡頭？”
“……沒有，沒有盡頭。”古澤的心似埋在冰窖裏，涼的透徹，“孟複，仇恨沒有盡頭。”
如同被判了死刑。
他以為贖罪了，他以為，他還有機會可以獲得原諒的……他以為隻要忍耐和順從，古澤總會原諒他的……
原來，沒有盡頭。
“那死了呢？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到達盡頭了？”
猛地鎖緊了環抱著孟複的那隻手，他說，“孟複，別死，你不是舍不得死嗎？那就別死。”別死，孟複，我，舍不得你死。
“還有什麼辦法，我可以贖罪的？”
古先生，這樣的肉體懲罰還要多久，漫漫的折磨，又需要多久？我，隻能這樣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嗎？
窗外的寒風裹著無數的冰冷的顆粒，它們瘋狂的席卷這肅寒的天，這枯黃的地，於清晨落成了素白的寒霜。
“孟複，你想著贖罪嗎？那好，就呆在我身邊。這是你唯一的贖罪方式。”
孟複驀地笑了，比冷月更加清冷的一個笑，“好。”
這就是贖罪的方式啊……這就是啊……盡頭的盡頭……是沒有盡頭。
兩條人命是橫亙在內心千米萬米深的河流，流沙和石子都填不平，堆砌不了。
關在古澤的家裏，像蹲在了另一個牢籠，那時候是七年，也許，現在會比七年更長，更長的時間，更長的囚禁。
反正，也習慣了這樣的孤獨，不是嗎？可是，小毅，他的弟弟小毅，該怎麼辦……
古澤的手撫摸著孟複的臉頰，“孟複，別這樣笑。”
“好。”
便不笑了，死寂一般的靈魂，木訥的望著窗外的墨黑。
——
孟毅喜歡了這種親吻的打招呼的方式，會在葉延工作的時候忽然跑過去，對著葉延的唇上就親一口。
葉延嚇得一跳，“小毅！”
孟毅眨著一雙懵懂的眼睛，“葉延哥哥，你這是生氣了嗎？”
“小毅，以後不可以這樣。”
“我在和葉延哥哥打招呼呢。”笑容甜甜。
葉延幾分無奈，又不知作何解釋，想了半天，便道，“這種是國外的一種禮節，我們在國內，就不能這麼打招呼了。”
“那為什麼大哥哥會親孟孟，先前那個哥哥也這樣親了你？你們為什麼會這樣打招呼？”
“這……”一時語塞，倒是被一個小孩心智的人問住了，想了半天，葉延又解釋道，“這是意外，下次，下次就不這麼解釋了，小毅聽話，聽了葉延哥的話，葉延哥下班之後就地帶你吃冰淇淋，好不好？”
“冰淇淋？”孟毅的眼睛放光了，“好啊。”
孟毅又跑著自己去玩了，葉延卻煩躁的皺了眉頭，孟玉依舊在忙著葉婷的婚事，根本就沒有辦法拿錢出來，他自己以前揮霍的很多，存款也不多，能給孟複這兩兄弟的就更加少了。倒是有些意外，古澤竟是把孟複接到了自己的家裏，是為了更好的折磨嗎？
隻是，他現在沒辦法拿出房子和錢，又如何去找古澤要人？
耳邊是孟毅的歡笑聲，瞥眼看著孟毅拿著漫畫書笑的倒在了沙發上，還好，孟毅是個孩子，什麼都不懂。
什麼都不懂，所以存了最單純的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