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古澤要說些什麼。
“孟複。”聲音蒼寂，視線轉移到孟複纏了紗布的手腕上，“孟複，自殺的時候，你想的是什麼？”
低垂了眼，手腕處似乎還殘留刀片割上去的劇痛，眼前彌漫著血跡，“我想古先生會不會覺得不劃算，我死了，隻是一條人命而已。”
一條人命抵得過兩條人命嗎？
又低聲道，“我想這樣是不是就可以不用虧欠古先生了，可是，我沒有死成，又舍不得死。我很抱歉，古先生。”
“別死。”
孟複，別死，你死了，我又找誰報仇去？你死了，我又找誰來愛？捏緊了拳頭，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
孟毅無聊的走過來又走出去，背著孟複偷偷的又摘了兩朵水仙花，花瓣一片一片的摘下。兩朵摘完，又將手伸向了客廳的一株蘭花。
“小毅！”
孟毅回頭看著孟複就站在他的身後，一個慌張手掌裏握的花瓣悉數落下，落了一地淡淡的芬芳。
“小毅，這是古先生家的花，你怎麼可以摘下！”不知不覺凶了些。不止一次了，他告訴過小毅不能碰古澤家裏的東西。
“孟孟，你別這麼凶，我就是覺得好玩。”
“好玩也不可以！”
“孟孟……”孟毅的大眼睛登時泛起了淚花，孟孟可從來都沒有對他這麼凶過，委屈的看著孟複，豆大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
心疼一下子湧了上來，“小毅別哭，小毅聽話。”他拿了紙巾給孟毅擦眼淚。
孟毅卻背過身，生氣的模樣，悶悶的說道，“孟孟說話不算數。”
“怎麼了？”
手指堪堪的拿著紙巾。
孟毅雙手抱在胸前，“孟孟，你明明說了三天之後我們就要回家的，你說話不算數。”
說了三天之後回家的，這都第五天了，但古澤已經承諾會幫他們交房租了。
繞到孟毅跟前，拿起了紙巾替孟毅擦眼淚，“是哥哥不好，對不起。”
“孟孟，那我們到底什麼時候能回家？”
“……我……不知道。”
孟毅一把打掉了孟複的手，再次背過身，生氣道，“孟孟騙我，孟孟說了要回家，卻不願意回家，我知道是因為大哥哥親了孟孟，所以孟孟不願意回家，我都看見了。”
震驚迅速的傳到了四肢百骸，小毅為什麼會知道古澤親了自己，他怔怔的立在了原地，難道說，那天晚上小毅看見了古澤對自己做的一切，在小毅的認知裏又是怎麼樣的？
不敢想象，不可想象。
張口小心翼翼的詢問道，“小毅，你說你看見了古先生……親了我？”
一隻手抓緊了胸前的一粒鈕扣，緊張感破殼而出，不，這些不該讓小毅這個孩子看見的。
孟毅卻像是忘了剛才說了什麼，對孟複的問話也充耳不聞，隻自顧自的說道，“孟孟，我想葉延哥哥了，我很想葉延哥哥，孟孟想要留在這裏，可是我想要回家，回家之後我就能時常去找葉延哥哥了。”
他的葉延哥哥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給他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