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著手銬走出法庭的時候,姑姑對他說,“孟複,小毅在我那兒,放心吧。”

“嗯,謝謝姑姑。”

還未跨出大門,他便聽見了古澤對律師的怒吼,“你是怎麼辦事的,他殺了兩個人,為什麼才判七年!”

“他認錯態度良好,主觀上沒有犯罪的故意,再加上他剛滿18歲,也許是基於這種因素,法官定罪量刑的時候會考慮一番。在曆年來刑法案例上,最多也不會超過15年的,古先生,我已經盡力了。”律師低聲解釋道。

“法庭上不得喧嘩。”還未退席的法官敲了法槌警告道。

古澤狠狠的咬了牙,麵部肌肉抽動,很快便恢複了冷靜的情緒。他大步離開原告席,經過被法警帶著的孟複了時候,他回過頭,說了一句孟複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話,“你的磨難才剛剛開始。”

出了法院,古澤便指著律師的鼻梁氣憤的罵道,“你他媽的是什麼狗屁律師,不是說有判十五年的嗎?你怎麼不起訴他十五年。還有,我說讓你給法官請客送禮,你送了嗎?”

“古先生,我送了也請了,禮被退回來了,法官拒絕了。”

“你他媽的不會換一家法院告啊,不會找別的律師,我重金請的你,隻是讓你在法庭上隨便說幾句話的嗎?”

七年,孟複這個殺人犯絕對不能隻是坐七年的牢。

律師本想和古澤解釋管轄權的問題,不過考慮到古澤正在氣頭上,也不會聽他的解釋,便道,“古先生不用擔心,監獄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恐怕用不了七年,孟複這種才剛成年的年輕人便被折磨的受不了。”

怒氣稍稍緩和,古澤冷笑一聲,“也對,他那種人,恐怕幾個月都撐不下去。”

從庭審開始到結束,孟複知道身後坐著的謝真真一直在看著他,直到姑姑和古澤都走了,這個女孩還在後麵跟著他。

“警官叔叔,我和他說幾句話行嗎?”

也許是因謝真真梨花帶雨的臉龐生了同情心,兩個法警相視一望,竟然默契的同意了。

“隻有七年,很短的。”謝真真拿手抹著眼淚,臉上擠出了一抹笑,做著自我催眠的寬慰,“我等你。”

“別等我,我們分手了。”他很想抬手去替謝真真擦眼淚,卻是隻是輕微的一個小動作,耳邊便傳來了手銬清脆的聲音。

這極小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刀在他的心房上劃過。

孟複把手放下了,老老實實的交握著,垂在身前。

他沒有勇氣去觸碰謝真真。

“那是你同意的分手,我還沒同意呢。”聲音裏蓄滿了哭腔,她低著頭不住的用手擦眼淚,“我還要和你約會,看電影,吃好吃的,旅遊,情侶之間那麼多的事情,我們都還沒有做,怎麼可以分手”

“真真。”孟複提高了音調打斷她,轉頭過法警道,“走吧。”

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何必還要徒增希望,謝真真是富家千金,而他是沒有未來的人。兩條平行線,何必浪費力氣去渴望有所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