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1 / 2)

舒小夕和衛廣從區政府大門一前一後走出來,臨了回頭看了一眼那幢灰色的四層樓,發誓再也不要來這裏辦任何事。

衛廣上前幾步,扯住舒小夕疾走的步伐:“要不要吃頓散夥飯?”

“你這個提議真惡俗,用不著。”

“那麼回家我給你做一頓飯吃吧,以茲紀念。”

他當然是在開玩笑,結婚四年,煮方便麵也沒見他動過手,永遠告訴她:“男人不能做飯,但凡做那麼一次,女人就會巴住不放,一朝失足,便永世不得脫身。”如今說要做飯?

“衛廣,求求你,就別惡心我了,再見!不,是再也不見。”

說完舒小夕順著區政府外的紅磚路一逕向西走去,不理睬這個同自己生活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男人。

終於離婚了,剛才在區政府工作人員蓋章那一瞬間,舒小夕想的是要把這幾年永恒的馬尾放下,買些新衣,換個形象才好。

她不是冷血,而是戀愛時美好的愛情已被不如意的婚姻歲月給消磨殆盡,沒了愛情還有感情,但夫妻感情就象一張紙,再精心嗬護也有把紙給戳破的時候,破了就補不回來。

衛廣不依不饒地開著車追過來,臉上架著副墨鏡,據說這樣顯得更酷。舒小夕一直沒想明白,就憑他開著輛比亞迪,能酷到什麼地方去?何況現在是四月天,太陽根本不刺眼。

“別這樣,離婚了還能做朋友吧。”

“去你的,跟誰做朋友也不要是你。”忽然想到還要去那個曾經的家拿些東西,不得不停下跟衛廣繼續交涉:“對了,明天我去拿我的東西,依依陪我去,你若不想難看,最好不要在家。”

講到依依,衛廣臉一白,他不是壞人,隻是在離婚這件事上他明顯要負很大責任,舒小夕的親戚朋友均唾棄他,依依在舒小夕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脫下腳上七寸高跟鞋痛毆站在一旁沮喪不已的他。

終於,衛廣打個轉向走了。

站在十字口舒小夕徹底鬆了口氣,等著綠燈亮起穿過馬路,要搭乘地鐵回娘家。她此刻沒有工作,以前和衛廣兩人夫妻檔搞個小廣告公司,也好,離婚此等大事需要休養,她不需要請長假,直接走人。

衛廣不是壞人,真的,他不殺人放火,也不吸毒販毒,甚至連麻將也不打,但是全中國人口這麼多,能有多少壞人,對舒小夕來說,傷害她的人就是壞人,所以,衛廣就是壞人。

壞人沒有壞到底,離婚分割財產的時候,雖然現有的房子和車子都歸了他,可他把二人現有的存款都給了舒小夕,結婚以來,所有存款用的都是舒小夕的名字,小公司剛起步,算不上值錢的資產,留著讓衛廣獨自奮鬥去,這些錢雖然不是太多,但也夠她在這個城市置下個小窩。

前麵不遠就是C市著名的酒吧街,有個C城的大笑話,就是深夜在酒吧相遇的男女有了一夜情,第二天早上路過區政府時直接進去登記結婚,酒吧街的人為這個城市這個世界創造一個又一個的童話。

苦笑,童話就是狗屁!在這裏相遇的男女有了一夜情,第二天早上去區政府離婚的倒是不少,她就是活生生地例子。

想到這裏,她沒有跟著綠燈亮起穿行馬路的人一同起步,而是轉身又朝東邊走,發誓永遠不去酒吧街。

舒媽媽剛得知此事的時候,未語淚先流:“這些天殺的賤女人喲,小夕,我可憐的小夕,你可要挺住。”

她當然會挺住,又不是世界末日,還來得及在心裏反駁媽媽的話:這事要怪隻能怪衛廣自己,和那個賤女人關係倒不大。

越走越是蒼茫,還沒到下午四點,她應該去哪裏消磨時間?

一陣蛐蛐兒叫聲從手袋裏傳出來,手機是新款,可是哪一種流行樂曲做鈴聲都有點欠,都在影射自己的悲傷處境,索性換了最原始的單弦音,所有電話均一種鈴聲,看到號碼舒小夕便一團暖意上湧,接起來道:“離完了……現在在區政府東邊不遠……還沒想好去哪……依依,你能來接我嗎?”

電話是她一起長大的好友孟依依打來的,長得好又會玩,不象她,結了婚過得不好不壞,生活過得一點不精彩,結果還又離了婚。

那邊孟依依一口答應:“好,我現在就去,你在那裏別動,對了,晚上我們要給你設宴,洗去你一身晦氣,相信我,2020年還早,男女比例現在還是男多女少,你的機會大大的。”

若是兩人正坐在電腦麵前聊天,會立刻發給她一個狂暈的表情。她才剛從苦海中脫離出來,對男人一點心思也沒有,恨意滔天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