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無邊,丹霞滿天。
高高的火楓崖上,浸染無窮無盡的紅,如此般的基調,仿佛胸中色彩,盡數渡出體外,大肆渲染了這一方天地。
黑豹呼嚕嚕滾動喉結,茫然對夕嘶吼,但驚飛一眾歸雁,散開人字從火楓崖上掠過,隻留下數聲傷心悲去的嘹唳,經久不衰。
嚴湄就坐在竹車內,手裏捧著那壇骨灰,熱淚盈眶,久久不能語。
有風來,刮過唐三金甲手中的蔑刀,竟被剖開,滑落下尖利的風息,伴著蔑刀呤呤作響的調子,有一陣沒一陣的吹。
而唐三金甲獨眼如幻,始終盯著那麵如雪衣如雪人如雪發亦如雪飄揚的人兒。
置身在火紅中的她,冰雕一樣,美的潔白,美的無暇。
冰清的麵容上,終於耐不住,被一陣淚打濕。
雷含煙楚楚柔婉著問我再......問你......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
唐五血衣血發血眼血色浸染著心情,隻是眺眼看著日落,久久不曾作答。
揚揚手,一紙信箋隨風飄落,逐漸淡出他的視線,可玉錚公主臨別溫潤的留言,卻在他耳際響徹不停。
唐五賢侄,令尊與令堂含笑相擁已去,玉錚亦斷腸心死,才明了清顏素影,長伴相隨更是真。
玉錚自無顏回故國,但賜錚與風兒,願她回朝整卻心疾。
玉錚今日罷不下謊言,撚紙一封還你一腔相思。
賢侄,風兒實是玉錚親生,卻是玉錚與宋將邪夢之子,與你,無任何血親......玉錚甚羞愧此般蘖緣,托子與邪夢時亦不願承認,唉,想不到卻害的你與風兒,天涯一方各自心傷......去找她吧,萬莫遲了......玉錚拜上。
你說呀......有沒有......到底有沒有......
雷含煙聲聲淒婉,淚沾襟袖,不舍不棄的問著。
風中,刀又敲擊竹杠,聲聲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