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忽然勾起壞笑,在她耳邊吹了一口氣,緊擁著她,用力一縱,縱到下麵不遠處的一棵樹上,腳尖兒輕點,又是一縱,二人徐徐旋轉飄下,安然著地。
秋曲塵靜靜看著皇帝,皇帝也靜靜看著她,剛才下落那一刻,二人分別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到自己。皇帝回過神,笑問:"朕的輕功比起皇後,可算好?"
秋曲塵微笑:"好是好,可臣妾並沒有輸。"剛才那一點失神,已經全部收回。笑語掩飾了尷尬。
皇帝咳了一聲,向不遠處一指,道:"死了兩個,還剩一個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秋曲塵順著他的手看去,那兩人受到重跌,已經摔的慘不忍睹,血肉模糊,這麼高摔下來,甚至連開口求救的機會都沒有,人的性命當真是脆弱。
秋曲塵歎道:"橫豎也是死,他們倒不忘拉下臣妾一同進陰曹地府,看來此次他們要殺的是臣妾,與皇上無關。"
皇帝靜靜看著她,"嗯"了一聲,拉著秋曲塵的手,踩著不平的石頭,邊走邊道:"那個人想必逃不了多遠,咱們四處尋尋,定能尋到。"
秋曲塵點點頭,任他拉著,神情自然,似乎已經習慣了他這樣的牽手,就這樣一前一後牽著手,走了約莫兩個時辰,也沒有見到一人半影。倒是走到了一麵臨海處,二人坐在海邊上的大石頭上歇息,聽著海風,秋曲塵有些氣惱道:"一個鬼影也沒有,如今越走越遠,也不知道要如何返回了。"
皇帝眺望著遠處的海麵,眼神如水一樣澄澈,淡淡道:"回不去就回不去,就當出來遊玩一圈兒。"
秋曲塵扭頭看他,道:"宮裏還有很多事等著皇上去處理,若不盡早回去,隻怕要大亂了呢。"
皇帝淡道:"朕不回去,侍衛總會來尋,朝中之事也有子清為朕處理,不用著急。"
皇帝這麼說了,秋曲塵也不好再勸,隻靜靜陪著他一起看海,這種感覺很奇妙。她從來沒有嚐試過和任何一個男子一起坐著看著海麵遼闊,聽著浪打浪的聲音,就連前世,她也不曾有過這樣的經曆。
她曾經幻想過,有朝一日,她要和非夕同乘一騎馬走在夕陽餘暉下,或相依著同看大海吟詩。如今想起,她苦笑開來,澀澀的滋味湧上心來。
皇帝輕輕瞥她,問道:"在想什麼?"
秋曲塵搖頭回道:"什麼都沒有想。"
皇帝歎息,"皇後何時才能對朕坦誠以對呢?"
秋曲塵淺然一笑,"皇上不是普通人,臣妾不敢太過坦然。"
皇帝搖頭歎氣,剛要再說,卻看到海麵遠處有一白點,忙凝眸緊盯,秋曲塵亦發現了那白點,沉吟道:"應該是艘漁船。"
皇帝點頭道:"這附近有小島,漁民常出來打魚也不稀奇。"
秋曲塵忽然眼睛發亮,拍手道:"如果咱們跟著船走,定能回到京城去。"
皇帝皺眉看她,"你怎麼確定那艘漁船會停在這裏?"
秋曲塵看著他笑道:"皇上內力深厚,隻要一吼,船上的人定能聽得到。"
皇帝眉頭皺的更深,"那艘船離這裏這麼遠,朕就算內力再深厚,也沒有把握能讓他們聽得到,皇後存了心要作弄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