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快速地下降,讓月寒竟然產生了一種暈眩的感覺,整副身體仿佛都脫離了自己的控製,勉強靠著電梯的牆壁支撐住自己的身體,月寒突然反應過來,這是身體失血過多的後遺症。原本因為設計sweet解散之後自己的去留問題而精神時時處於緊繃的狀態,在自己精神稍稍放鬆之後,完全地反彈了回來。
看著鏡子裏倒影出的蒼白人影,月寒有些無奈地勾起嘴角,電梯已經響起了提示音。月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勉強控製著自己的身子向地下車庫走去。三流的藝人本就是受人忽視的角色,就連自己的助理,也是愛理不理,神出鬼沒。月寒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頭,那個助理,似乎叫張浩吧?
艱苦地捱到了地下車庫,看了一眼距離自己不遠的轎車,月寒一貫淡然的臉上也不由地鬆了一口氣。努力地抬手,拿著鑰匙的右手顫抖著伸向車門的鎖眼……
“嘩啦——”鑰匙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在空蕩蕩的地下車庫裏回蕩。月寒有些無奈地扶額,什麼叫禍不單行,她今天總算是知道了。無奈地轉身靠在車門上,月寒閉上雙眼,試圖恢複一些體力。
“月寒小姐?”突然傳來的聲音讓月寒睜開眼睛。一身黑色的西服,還有那嚴謹的黑框眼鏡,還在暈眩中的大腦勉強做出思考,月寒想起,這個男人剛剛一直跟在軒轅淩的身邊,是他的經紀人,名字,似乎叫做唐嚴。月寒突然想到了湯圓,緊接著被自己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能想到湯圓這種東西深深地雷到了,嘴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調整好臉上的表情,對著唐嚴微微點頭示意,月寒覺得自己已經沒有開口的力氣了。而那個戴著黑框眼鏡的男人則一臉糾結地看了看自己,又低頭看了看握在手中的鑰匙,有些詭異地愣在原地。月寒微微輸出一口氣,閉上雙眼,依舊是一臉淡然。
她自然是知道唐嚴在糾結什麼的。那輛黑色的蘭博基尼很顯然是軒轅淩的,曾經是影後的她自然知道,軒轅淩一定不喜歡陌生人上自己的車,而唐嚴此時又有點想要幫助自己,再轉念想想軒轅淩的喜好,一時間陷入糾結也是正常的。不過如何糾結都是他自己的事,從一開始,月寒就沒有想過要向任何人求助,更不會有去醫院的打算——剛剛被千日簽約的小明星,絕對不能傳出自殺的謠言。
這就是娛樂圈,殘忍、現實、階級分明的娛樂圈。想要走這條路,就注定要付出百倍於常人的痛苦。不過,月寒微微勾起嘴角,即使過程是痛苦的,但她,依舊享受。
“唐嚴,你是打算在地下車庫裏安家落戶了呢還是打算在地下車庫裏落戶安家了呢?”慵懶的聲音從地下室的入口處響起,帶著黑色的墨鏡,軒轅淩非常懶散的走了過來,可即使是這樣平凡的動作,卻讓這個男人演繹地無比性感妖嬈。
“咦?”軒轅淩發現了靠在一邊的月寒,一皺眉。
月寒已經沒有力氣去管別人如何了,暈眩的感覺嚴重襲擊了她的大腦,此時她突然覺得,自己想要休息一下恢複體力的打算根本就是錯誤的。失血過多的後遺症不僅沒有因為這短暫的休息而減輕,反而越來越嚴重,就好像現在,明明知道自己應該打起精神在軒轅淩的麵前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偏偏提不起一絲力氣,身體上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喧著,反抗著自己的命令。意識開始模糊,就連軒轅淩的腳步聲,都已經微不可聞了。
會不會死呢?月寒在完全陷入昏迷前,有點搞笑地想,會不會一覺醒來,又重身在別人的身體上呢?
看著低垂眼簾一語不發的月寒,軒轅淩摘下自己的墨鏡,皺了皺眉:“有血腥味。”
“啊?”唐嚴有些吃驚地叫了一聲,卻聽見軒轅淩冷冷地聲音:“開門。”
“啊,知道了。”唐嚴立即打開蘭博基尼的後門,餘光中,瞥見軒轅淩徑直走向月寒。
“喂,你怎麼了?”軒轅淩輕輕拍了拍月寒的肩膀,卻發現月寒的身子一軟。軒轅淩大驚之下連忙將她抱起,懷中的人兒很輕,身上也沒有難聞的濃鬱香水味,有的隻是少女淡淡的體香。倒在軒轅淩的懷中,此時月寒的臉色有些潮紅,可是她的身體卻散發出不正常地冰冷。小心地把月寒放到後座,緊接著自己也跟了上去,唐嚴立刻啟動蘭博基尼,開向最近的醫院。
“啊……”昏迷中的月寒開始發出淺淺地低吟,仿佛是什麼噩夢一樣。軒轅淩有些不知所措,隻能在唐嚴的示意下盡可能地護住月寒的身體,防止她從座位上滑落下去。拉扯之間,軒轅淩突然發現月寒衣袖下的左手腕上,好像有什麼東西。
一種不好地感覺湧上心頭,軒轅淩一手按住月寒的身軀,伸出右手拿起了月寒的左手——一道深深的疤痕橫貫了月寒的整個手腕,恐怖的疤痕讓軒轅淩也不由地一愣。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拽住了自己的衣袖,一低頭,正對上月寒迷蒙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