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扭頭看著他,臉上帶笑。
赤發族人都是性情剛猛之輩,寧折不屈,麵對這樣的威脅,以強硬的言語還擊才更符合眼下的身份。
“哼,很好,若是軟腳蝦便不值得我出手。你既想留下,那麼可得小心了,就怕到時候你得爬著出城。”
白獰冷冷說道。
這時,竹簾掀開來,但見裏麵坐著一個白衣青年,二十七八歲的樣子,臉上流露著幾分輕佻,額上生有一枚烏角,正是鬼刹城三大族中的烏角族人。
他目落到李默身上,嘖嘖道:“這就是赤發族人麼?常常隻是耳聞,見卻是第一次,還真和傳聞中一樣一臉的凶相呢。我說,白獰,都說赤發白牛皆為凶悍之族,但是究竟哪一族更厲害卻未曾有定論,若是你和這人打起來,可打得過?”
“言公子說笑了,區區一個赤發族人又豈會是我白獰的對手?輕鬆擰下他的腦袋並非什麼難事。”白獰傲然說道。
“喔,既是這樣,快快讓我開開眼界。”
烏言似甚有興趣,言語間流露出冷酷的性格。
“動手容易,但是公子,這裏乃是大街之上,血濺街頭難免惹些非議。”白獰則道。
“也是,這地方動手有點不合適。”
烏言點點頭,朝著李默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在下赤默。”
李默淡淡答道。
“好,赤默。本公子現在要去百鳥居,與諸友相會,你若有膽色便隨我過去,你與白獰一戰,若是輸了,就滾出城去,若是勝了的話,那本公子重重有賞!如何?”
烏言說道。
白獰高高昂著下巴,嘴角泛著冷笑,身後幾個族人也都帶著幾分輕蔑之色。
聽得這話,周邊人群都議論紛紛,聲音雖小,卻瞞不過李默的耳朵。
眾人言談間,說這烏言原來身份不低,乃是烏角族一位族老的公子,性情冷酷,嗜血好鬥,常命人博殺取樂。
李默聽在耳裏,心頭雪亮,便道:“既然言公子這麼說了,那在下恭敬不如從命。”
“好,赤發族人果然膽魄過人,看來今日百鳥居一會,會比往日有意思多了。”
烏言哈哈大笑,然後閉上竹簾,一行人朝著城南而去。
李默便跟在眾人後麵,不緊不慢的。
這烏言既是族老家的公子,和他相交的那些人當然地位也差不多,這些公子哥都是耳目靈通的人,說不定席間笑談便能獲得一些重要情報也不一定。
當然,即使沒有這樣的打算,身為赤發族人也不可能拒絕這樣的邀鬥。
未過多久,一行便已抵達了百鳥居。
這百鳥居卻是一個山穀,穀口立著百鳥居的石碑,頗顯幾分氣勢,夥計站在兩邊,迎著客人。
烏言身份顯然不低,見他來了,夥計連忙去通報,便有一個中年管事親自迎了上來,一臉陪笑。
沿穀中夾道而行,兩邊山色幽幽,清泉丁冬,不時出現一條岔路通往深處,隱約可聽鳥樂之聲,而岔道口都立有一碑,顯然每條岔道都通往一處幽境。
一會兒工夫,一行人便抵達了一個叫“露泉閣”的岔道口,沿岔道而入,路徑甚小,然後在一個轉彎之後又豁然開朗起來,來到一片靠近溪流的雅居之所。
竹製的雅居裏,一群公子哥正盤膝而坐,笑談連連,周邊一群丫鬟捧著果盤,搖著扇子伺候著。
一旁的地方,是三五成群的仆從,其中一部分也是護衛,個個散發著凶厲的氣息。
而在溪邊的草地上,一個馴鳥師正指揮著群鳥演奏,一群鳥兒十來種類,個頭不一,羽毛各色,但腔調高低起伏,甚為和悅。
若是仔細聽,當是美妙音樂,惹人浮想,隻是顯然,對於這些公子哥而言,這所謂的演奏並沒有太大的吸引力,他們縱聲大笑,嬉鬧成一團。
李默看得微微搖頭,這人性果然都是一樣的,無論是凡土、半界還是這些冥土之地,總會有些紈絝子弟存在,享著祖輩的蔭德,行些胡鬧之事。
“言兄來了。”
腳步聲驚動了眾人,諸公子哥都扭頭過來,高聲招呼道。
“諸位久等了,府上有點事情耽擱了,晚到了一步。”
烏言大笑著走過去。
“言兄大駕,快快入席吧,晚到一點可要責罰三杯。”
一個青衣公子哥笑道。
“三杯就三杯。”
烏言爽快的說道,待坐下來,果是連飲三杯,贏得陣陣稱讚。
然後,烏言朝著外麵一指道,“我雖晚到了,但可是為諸位帶來了一個熱鬧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