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拱拱手道:“宮主避而不見,在下也唯有另尋他法,讓宮主見笑了。”
見李默不卑不亢,淡淡而言,鍾天道不免露出欣賞之色來,便道:“本宮並非避而不見,而是,見了和不見並沒有什麼不同。”
“看來,秋水宗給的好處夠多。”李默平靜的說道。
鍾天道亦未有隱瞞的意思,朗聲說道:“秋水宗許諾,開放宗門寶地、共享資源。而且本宗可以挑選優秀弟子,入秋水宗進修,由其宗派長老親自指點。甚至於本宮聯盟的宗派都可以獲得一定的權利。若其諾言兌現,可以說,不出三十年,本宗便可以成為州級玄門。”
李默聽得一笑,說道:“秋水宗果然夠下血本,全都是破例之舉。”
“所以我說了,見與不見,都是一樣。不過既然默長老你來了,我便也把話給你說個明明白白,好讓你回去交差。”鍾天道平和的說道。
李默則道:“宮主似乎還未問過,本宗能夠給予貴派結盟的條件。”
鍾天道微蹙了下眉頭,問道:“怎麼,默長老以為,你們雲天門給的條件當真能夠和秋水宗相比嗎?”
“不能。”李默搖搖頭道。
“那不就結了嗎?”鍾天道說道。
李默卻把聲音一抬道:“不過,我卻以為宮主和我宗結盟,才是最好的選擇。”
“這又是什麼意思?”鍾天道聽得有點糊塗。
李默便朗聲說道:“自宮主繼承大位,三十年辛苦耕耘,太白宮才有今日的局麵。而這些努力,全都靠太白宮自己,而未曾受過秋水宗與白海門的恩惠。如此,若然宮主接受了秋水宗的條件,而與之結盟,確實三十年後,太白宮可能一躍而成為州級宗派。但是,這在世人看來,太白宮有此成就便是因為秋水宗的存在,而非宮主了。”
這話說得鍾天道臉色微微一凝,李默看在眼裏,便知道這話說對了。
此老不止野心勃勃,更是一個相當重視名譽的人,而這便是他扭轉時局的機會。
李默聲音一抬道:“我雲天門,無法給予秋水宗那樣的條件,甚至在各方麵都比不上太白宮的各個盟派。但是,我們能夠給予太白宮的,則是秋水宗無法給予的名譽!”
“放眼翌州,哪個宗派都可以接受秋水宗的條件,來壓製我們雲天門,那是因為他們從心底懼怕與秋水宗為敵。如果太白宮接受條件,也就意味著臣服在了秋水宗的腳下,以往辛苦積累的實力,無非就是要和秋水宗爭鋒,如今臣服,豈非落人笑柄?但是,若然太白宮拒絕,而轉而和本門結盟,卻會讓所有人看到鍾宮主的膽色和底氣,這才是成為州級宗派的根本!”
一席話字字如鐵,鏗鏘有力。
落下時,回蕩在大廳之內。
鍾天道認真看著少年,良久之後,才拂須一笑道:“默長老小小年紀,但當真是巧舌如簧,一言說中了我顧慮的地方。”
話到這裏,他仰望長空,慨歎一聲道:“自本宗建立,一直以成為州級宗門為目標。但是這其中的艱難,非常人所能想象。所以這麼多年來,我宗一直避免和秋水宗起衝突,從而安定發展至此。如今,秋水宗找上門來,著實是件令人頭疼的事情。縱然以我個人的想法,確實不想被秋水宗脅迫,但是,一旦拒絕,就要和秋水宗對立。那到時候,本宗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要想說動我改變主意,並不是僅僅名譽這一句話就可以改變的!”
李默聽得認真,信心更是大振。
果然鍾天道並不想和秋水宗結盟,隻是又擔心秋水宗會借此對其宗派開刀。
李默便朗聲說道:“那,如果我能夠讓秦飛燕大長老知難而退的話,那宗主是否會考慮和本宗結盟?”
“什麼,你能讓秦飛燕自動退出?”鍾天道有些驚訝。
李默微微頷首道:“為了兩宗能夠長久發展,晚輩唯有賭一賭了。”
見少年神色肅然,未有畏懼,鍾天道又不免輕讚了一聲,說道:“好,若然你真能把秦飛燕說得自動退出,不再提結盟之事。那秋水宗也就沒有任何理由來找本宮的麻煩,那麼,自然和你們雲天門結盟也不是件難事。”
話落,他又免不了提醒一句,“不過默長老,我可得提醒你。這樣一來,不僅是將秋水宗的仇恨完全拉到了雲天門,更會將秦飛燕的怒氣拉到你身上,她動起怒來那可是不好的事。”
李默認真說道:“原本秋水宗就是朝著我們雲天門來的,再多的仇恨也沒什麼關係。至於秦飛燕大長老,原本就是我殺了他徒弟的事情耿耿於懷,再我恨我三分,也沒有什麼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