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過多久,便來到蠻獸洞前。
“開塔門。”
李厚德擺了擺手。
塔門一開,黑黝黝的洞口裏便傳來獸吼聲。
“起籠。”
長輩下令,便有下人搖動機關,將第三層的牢籠慢慢的抬起。
待牢籠升至塔麵時,下人又打開牢籠的機關。
“李默,出來吧。”
李厚德朗聲說道。
李克奇等人皆是心存幻想,想著隻怕李默現在連走出來的力氣都沒有,指不定等會兒要讓下人進去把他抬出來。
如此狼狽模樣落在蘇家人眼中,隻怕這訂親的事情多半也要泡湯。
隻是話落之時,沉穩的腳步聲從黑暗的塔道中響起,一步步,透著磐石般的堅定。
這頓令眾人心頭一顫,饒是李厚德,都突生一種不妙的感覺。
隨著腳步聲,便是濃濃的血腥味。
一股駭人的壓迫感從洞中彌漫而出,氣息越近,越讓人心生不安,就好象從洞中走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可怕的凶物。
撲通,撲通,眾人心跳聲不斷加快著。
李克奇等人更是呼吸急促,雙腿打著寒顫。
直到,一個血人出現在了視線中。
這血人,正是李默。
他赤裸著上身,滿是獸痕,破碎的褲子上染滿鮮血,衣袍被卷成個袋子,一手拿著,搭在肩上。
而那眼神,則猶如黑暗中的燈火,透亮而剛毅。
他慢慢掃過眾人,眼神所到之處,眾人皆是心頭一顫。
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就好象來自地獄一般。
凶厲如野獸,又如同海水般的深邃,天空般的無可捉摸,更帶著一種強大的靈魂威壓。
更讓眾人產生一種錯覺,少年竟比這鐵塔還要高大。
以至於眾人,都有著一種發自內心的驚悸感。
“默師兄,你沒事吧?”
蘇雁直是花容失色,驚呼一聲,小跑到李默身邊。
“我沒事,不過,裏麵的蠻獸可就沒這麼好運了。”李默淡淡說著,隨手將袋子一丟,一顆顆染著鮮血的蠻獸內丹掉落在地,足有上百顆。
“這……這是……”
李厚德陡然大吃一驚。
“這麼多三品蠻獸丹。”
諸長輩和李家少年們更是臉色大變。
“本家的蠻獸洞果然非同一般,乃是絕佳的曆煉之地,家主如此器重,李默深感榮幸。同時,也不負所托,將三層內的蠻獸一一斬殺。”李默傲然而立,字字如鐵。
“什麼?”
李厚德渾身一顫,如遭雷擊,嘴角使勁的抽搐了一下。
“對了,我看籠子沒有出口,就把籠子扳壞了,隻怕家主得差人重鑄一個了。”李默淡淡說道。
眾人聽得直是麵麵相覷,心顫如弦。
見李默中氣十足,蘇正海倒是暗鬆了口氣,說道:“你沒事就好,厚德兄,那我們就先行告辭了。”
說罷,帶著李默離去。
待李默一走,李厚德一臉沉重的朝著塔道中走去,李家諸人連忙快步跟上。
待進到塔道深處,目睹鐵籠時,一個個頓時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怎麼可能,這可是上千斤渾元精鐵鑄成的籠子,即使是鋼魄境修為,要破籠子也是難上加難!這籠子竟然……竟然……完全變形了……這是什麼樣的霸道力量?”
胖臉長者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
整個籠子,幾十根粗壯如臂的鐵欄杆已經全部變形,彎曲得不成樣子,就連籠子的頂蓋也被撕裂大半。
“下,下三層去看看!”
李厚德沉喝一聲,眾人一起走進籠子裏。
待籠子降落在第三層的時候,每個人的眼睛都瞪得快要跳了出來,那嘴巴更是張得能塞下鵝蛋。
這是什麼樣的場景啊,宛如被野獸肆虐的大地,滿目瘡痍。
若是普通三等蠻獸,那也就罷了,死上幾百頭都沒什麼可惜的。
然而,蠻獸洞中所存的三等蠻獸,全都是世間稀有之物,數十上百年才會出現一頭的稀少物種,全然無法用金錢來衡量。
而李家耗費一族之力,上百年時間,才積攢起了這上百頭。
如今,這些蠻獸一頭不剩的倒在血泊中,斷頭裂肢,肚破腸流,鮮血染滿洞窟。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有這種事情?區區一個鐵骨境中期的武徒,在手無寸鐵之下,竟然能夠虐殺這麼多頭霸主級蠻獸!”
“而且,還僅僅是七天時日!”
“我李家百年心血,竟然在這區區支族小子手裏,毀於一旦啊!”
本家長輩們悲嚎莫名,一個個相互攙扶著,痛心疾首。
李厚德更是頭暈目眩,氣急攻心,大吐了一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