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琬的心眼,確確實實是很多的,所以,除了至親血脈——蕭後和南陽公主以及她的弟弟,之外她無論對哪個人都有點疑神疑鬼的意思,除了練武之時嚴厲的嗬斥除外,薛治兒是半分都不敢招惹到楊琬這個煞星的,不敢越過雷池半步。
對楊琬的寵愛,也不過是為她在練武天賦以及她的毅力上的讚許而已。
從不敢真的把自己當做楊琬的師傅,心中無限的糾結,可又不敢不教,生怕惹怒了自己的徒弟——這個如意公主楊琬。
沒有哪個師傅比薛治兒當的更窩囊些了,就連薛冶兒自己也這麼想。
偷偷看了一眼楊琬的臉色,這薛治兒趁著時機於是笑道:“徒兒你先回去吧,看看蕭後娘娘去,畢竟……”薛治兒欲言又止,生怕觸了楊琬的痛處,自家母後剛剛出事,外人也不好說兩句,犯了忌諱可是惹人厭的,她雖不八麵玲瓏卻也不想四處交惡。
嘴上雖然正說著,心底裏也四處顧忌著,但是又巴不得楊琬馬上走,走的越遠越好,以後都不要來找她了。薛治兒雖然直爽,但這樣的話又不好嘴上說,隻在心裏暗暗期冀著自己的願望能實現罷了,實實怕說出來惹楊琬惱怒整治自己,到時候自己就真的是“治兒”了。
前幾天楊琬和朱貴兒的對陣已經足以讓楊琬在後宮的威名大振,所以才薛治兒會有那麼多顧忌,否則她才不用心教呢!
楊琬是個冰雪聰明的,於是便道:“師傅既然這麼說了,徒兒也不好在這裏逗留,去望望母後,著實是身為她子女要緊的事,就不知道母後現在是怎麼樣的?師傅可知道其中的內況,透露給徒兒仔仔細細的聽著好嗎?當然,如果師傅不知道的話,就不勉強了,徒兒不會威逼利誘的。”說著嗤笑兩聲,眨了眨她那美麗的大眼睛,她就不信薛治兒作為父皇的寵妃會一點內幕都不知道。
薛治兒臉上浮現為難之色,這如意公主好巧不巧問到這個來,她該怎麼回答?陛下是透露給她了,可是也吩咐了她一點風聲都不能漏的,這幾天許多人都在問她這個問題,其中包括她好多的閨蜜好友,可她就是咬緊牙關不放鬆,硬生生撐過了她們的追問,怎麼可能這麼輕易透露給楊琬這個隻是她小半個徒弟的人?這絕對不可能!
薛治兒腦子飛快旋轉著,想著對策,實在想不出來,隻得一咬牙、一跺腳,搪塞了個蹩腳、誰都不會相信的理由過去:“徒兒你說的這句話真的沒錯,我雖與陛下同床共枕,可陛下這件事半點風聲不透,我也無可奈何,不知道蕭後現在是怎麼樣的。”
說著一雙美眸染上了哀愁無助,好似真的如她所說,她半點事情都不知道,凡是換了常人見她這個模樣都會相信她的話的。
卻說常人信是信,弄權謀的人半信半疑,可楊琬就未必信了,一絲一毫都不信,連話的真偽都不懷疑,因為她知道她這個師傅是,最忠於她父皇的,怎麼可能,為了她的徒兒而出賣父皇呢?再說自己連她的徒兒也算不上呢,雖親親熱熱地叫著,卻總是讓人生不出親近感,反而倒有了幾分冷漠疏離。
練武上,兩人是朋友,後宮權謀上,兩人是敵人。這點勿庸置疑。
蕭後的事情是關於後宮權謀的,薛治兒而不可能把它告訴自己的敵人,亦敵亦友的關係,真當是好奇妙!
楊琬沒有揭破她,她自己放出來的話,她自己去承認。她不想逼迫她,也不想為難自己。
這句話適合楊琬也適合薛治兒。
楊琬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