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麵越發的混亂,看來張誌遠今天是下了血本的,埋伏在這裏的人,比想象中的要多很多。
左佑給映海藍打電話,叫她增派人手,與此同時,另一邊,張誌遠也帶著更多的人趕來。
一幫人護著泰林往公路一側的叢林撤退,隻要能安全的進入叢林深處,那就是最好的天然屏障了,但是奈何傅擎崠今天下了狠,務必要貨抓住泰林,所以阿元帶著幾個人,突破重圍,朝著叢林的方向追去。
白筱榆停車的位置,都是張誌遠那邊的人,她眼尖,幾乎是一眼就看到正在往林子中跑的泰林,目光一瞪,她迅速推開車門,往泰林的方向跑去。
東南亞地帶特有的雨林,參天的大樹在白天都能遮天蔽日,就更別說是在晚上,頭上的月亮明明那樣的大,但是照在腳下的光,卻是所剩無幾。
逃亡的人呼吸粗重,又不敢開亮光,隻能憑著本能往前跑去,身後的腳步聲就像是在幾米之外似的,每一個人,無論是逃是追,都是把腦袋拴在了褲腰帶上,不知道今晚能不能活著從這片雨林中走出去。
阿元帶著六七個人緊緊的追著前麵的人,他可以開槍,也必定是一槍一個準,但是漆黑的夜,他看不清哪個是泰林,所以隻能下令不許開槍,抓活的。
阿元身邊的人,有人隨身帶著照明彈,噌的一聲,一個照明彈升空,在雨林之中炸開,立馬周圍十米的範圍,全都大亮,他們也看到了前麵逃跑的人,大概也有個七八人的樣子。
照明彈一照,泰林這邊,立馬兵分三路逃竄,看背影,一時間也分不清誰是誰,所以阿元隻能帶著兩個人朝著左邊追,而剩下的人則分成兩幫,分別朝著中間和右邊去追。
泰林身邊隻有一個保鏢,身後追逐的人則有三人,保鏢給了泰林一把槍,叫他保護好自己,然後他則一邊跑一邊往後開槍。
黑暗中,槍聲如同招魂的鈴聲,隨時都可能把這些人中的某個人帶走。
砰的一聲槍響,追逐者的三個人之中,倒下了一個,剩下的兩個人雖然沒有停下追逐,但卻臉上的冷汗直掉,出聲喊道,“再不停下,我們開槍了!”
前麵的人還在跑,身後的人再次亮起了照明彈。
噌的一聲,照明彈將雨林照的透亮,與此同時,兩邊的人都停了下來,泰林和身邊的保鏢一起往後開槍,而身後的兩個人之中,也瞄準了泰林身邊的那個人,砰砰砰砰的槍聲響起。
泰林身邊的人,應聲倒地,與此同時,追逐者中的兩個人,一個倒地,另一個被流彈打中了肩膀。
照明彈的光亮畢竟一閃即逝,泰林和剩下的追逐者,幾乎是不約而同的選擇躲在了最近的大樹之後,尋求庇護。
黑暗之中,喘息聲貫穿了整個耳膜。
泰林拿著槍的手都在顫抖,他從來沒有殺過人,甚至沒有開過槍,但是這一次,張誌遠對他說,有些事,他必須學會親力親為,如果這次可以成功的扳倒傅擎崠,以後在金三角這裏,就再也沒有人是張家的對手了。
從前張誌遠一直不讓泰林碰毒品和黑道這方麵的事,他就像是一個最最慈愛的父親,將自己的孩子隔離在危險之外,至於白筱榆……也許她從來都隻是一個代替品而已,為人出生入死,結果……
泰林滿頭是汗,背靠在巨大樹幹之上,她咕咚咽了口口水,雙手拿槍,很努力地在聽著周圍的動靜,許是過了五分鍾,周圍都一點聲音也沒有,安靜的如同死亡一般。
呼吸已經逐漸穩住,但是心跳卻如鼓一般,黑暗之中,泰林的視線不知道該看往何處,以前他總是埋怨張誌遠讓白筱榆管事,而不讓他碰,直到現在他才懂得,這種刀口舔血的生活,真的不是人幹的,沒有人不怕死,他真的怕自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正想著,隻聽到右前方傳來了一陣聲音,泰林神經繃得太緊,所以他是下意識的雙手拿槍,朝著那個地方砰砰砰的連開了三槍。
子彈穿過樹葉,沒有太多特別的聲音,泰林已經快要被隨時衝上腦門的血液嗆死了,他拿著槍,定睛看著那個有聲響的地方,許是過了五秒鍾,忽然身後傳來一陣簌簌聲,泰林還來不及回頭,隻覺得手腕處一痛,他哎了一聲,緊接著,手中的槍掉下去,他彎腰去撿,卻被人用膝蓋用力的頂了下肚子。
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太陽穴的地方,一個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別動……”